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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为啥啊?二叔你跟人家真是知己啊?不是仇家?”我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二叔脸色有些尴尬:“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老一辈的交情,复杂了去了,你不懂。总之,我把她的名字和住址给你,到时候去找或者去打听一下,准能找到她。”

    我好奇的问道:“叫啥啊?”

    “谢思雨。”二叔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带着追忆。他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刷刷写下地址。

    我心里有了怀疑,忍不住问道:“二叔,这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胡说!老子向来洁身自好,除了媳妇,我就没碰过第二个女人!”

    二叔正义凛然,我一时间颇受触动,觉得二叔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次日,我就进城买好了票,家里人非要送一送我。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别离,心里不想弄得太伤感,宁可爹娘二叔他们不来送。

    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必呢?

    但我娘依旧是红了眼眶,在等火车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就在火车站跟我唠叨个没完,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平时又聊不了几句,偏偏是在离别的时候话多。

    胡妻端端正正坐在旁边,头上缠着纱布,别人只当它是脑袋受了伤。老爷子的弟子和它一样,都没有身份证,但那时候买票不需要证件,有票就能上车。

    林甸人不多,加上岔开了春运,家家户户都还在过年假,所以火车站里没多少人。

    等到上车以后,我娘还在车窗里给我塞东西。她给我买了一些板栗、鸡蛋糕、麻花,让我路上饿了吃。

    “别吃车上的盒饭,又贵又不好吃……”

    我娘话还没说完,汽笛声响起,铁轨隆隆作响。我爹把我娘拉开,就站在月台上,看着我坐在火车上驶离开。

    我弹出窗,回望他们,二叔大伯都在向我招手,只有我娘在擦眼泪。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父母在,不远游’是什么意思了。

    心里一酸,我双手作喇叭状,冲他们大喊道:“爹!娘!我一定会讨一个漂亮的媳妇回来孝敬你们的!”

    这话着实有些傻气,我本想说些出人头地之类的话,却又觉得不合适,怕爹娘觉得我在外面冒险,最后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喊完之后,火车一拐弯,挡住了月台,我只好缩回了身子,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

    只是稍微伤感了一会,我心里就被忐忑和期待占满。原本熟悉的风景逐渐后退消失,我坐在火车上,到了以前没走过的地方,窗外的景色虽然还是一片乡土,但对于我来说都十分新鲜,眼睛盯着窗外看个不停。

    我买的是坐票,一张桌子有四个座位。我、胡妻,还有弟子占了三个,第四个座位坐着一位陌生年轻人。

    他脸上肉嘟嘟的,看着挺胖,眼睛挺大,灵活有神,看起来是个不安分的主。上车没一会,他就开始向坐在身旁的弟子搭话。

    “哎,兄弟,你脑门上为啥要贴个这玩意啊?”年轻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