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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妃旅店是缅国最常见的木制建筑。

    远远看上去像连成片的吊脚楼。

    因为材质的原因决定了这种建筑物的高度不会很高,所以,湘妃旅店只有三层。

    但那条窄弄里,有一大片建筑都是湘妃旅店的客房。

    因为湘妃旅店又便宜又方便。

    不但可以按钟点来开房间、甚至可以像王义这样长期包一间房。

    何垚扛着卡莲,人还没走进湘妃旅店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各种市井烟火的声音。

    交谈大笑声、咳嗽吐痰声、拖桌子拽椅子……

    王义的房间在湘妃旅店的二楼。要先经过一侧是收款台、一侧足有几米长沙发的一楼,才能抵达步梯。

    此刻沙发上面正坐着七八个男人。

    看到何垚进门……

    确切的说看到何垚带着人事不省的卡莲进门,他们脸上全都浮现出不可描述的猥琐笑容。

    想一想,光天化日下,一个男人扛着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走进路边破败的小旅店,最会让人产生哪种联想。

    卡莲的脸他们虽然看不清,但光看那腿的长度、还有何垚行走间肩膀上不慎裸露出来的细腰,以及那与之形成强烈对比像两个巨大括号的屁股……

    都在他们脑海中形成让人血脉贲张的刺激想象。

    “可以啊哥儿们,下手够狠啊。对这样的女人得怜香惜玉……”

    “放屁,我那个相好的只会骂我没吃饱!”

    更有大胆的,伸数双手做出一个大力抓取的手势,嘿嘿笑着问何垚,“兄弟累了吧?要不要帮你把人扛上去啊?免费帮忙……”

    何垚没理会,踩着木制的楼梯,嘎吱嘎吱上了二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根本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何垚打开门走进房间,先将卡莲放平躺在床上。

    观察了一下她的呼吸跟状态,确认应该只是还没醒来,扯过旁边被揉成一团的毯子,给她盖好。这才开始打量起房间。

    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只是有些凌乱。

    除了一张床外,就只剩一个狭小的床头柜。此刻上面落满了薄薄一层尘灰。

    看得出来平时并没有人负责打扫,王义更不是会打扫房间的脾气。

    上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地上还散落着无数白色的纸团、扯开的雨衣包装……

    黑色跟肤色的女人长.袜,也有不下三四条。那样子像是经过了野兽的撕扯跟啃咬。

    何垚的脑子一阵阵发懵。

    赶到目的地后的那种疲惫感,像是有人往水中洒下了入水即溶的粉末,在他整个脑海中快速蔓延开来。

    他倒在卡莲身边,眼睛刚刚合在一起,没几分钟就传出了细微的鼾声。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身边的卡莲还在睡,但应该是已经醒过了。

    这会儿她换了个姿势,脑袋拱在何垚的胸口,因为响声的干扰还不自觉磨蹭了一下脑袋。

    外面天色黑透了,何垚摸索着找出手机,程哥儿打来的。

    “不是说好了晚上见吗?你在哪呢?”

    程哥儿的声音第一时间传进何垚的耳朵。

    他刚想说今晚就不去了,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的时候,毫无征兆的,隔着一块木板墙面的隔壁房间,传来一声低低的嘤咛声。

    像是某种大片拉开序幕的片头曲,何垚知道下面即将要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连忙冲电话说道:“我马上就来。”

    然后一点也不耽搁的挂断了电话。

    没几秒钟,隔壁就传来了木头撞击在木头上所发出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声响。

    还混合着其他的什么。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声音只是涟漪的最开始。

    随着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连锁反应的结果就是,另外一边的房间也加入了战斗。

    像拔河比赛一样,哪一方的号子更响、更用力,哪一方就更强,就证明了自己。

    何垚看了看时间,缅国时间晚上的十点半。

    他坐在床边稳定了一下心神,甩了甩头,再一次帮卡莲盖好毯子之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他当然也知道,把卡莲留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安全,但并不能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