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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笼罩在厚厚的尘土和浓烈的血腥味中,散落的火把映照天际,将黑夜撕成破碎的布片。

    军卒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使得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死亡的气息,

    每一次刀锋碰撞都伴随着鲜血的飞溅和生命的消逝。

    军卒们脸上写满了疲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在敌人援军到来前再杀一人,

    每一次挥砍都倾尽全力,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刀。

    无人的战马在战场上狂奔,它们眼中充满了焦躁不安,

    马蹄铁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与周围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一些战马倒在了血泊中,哀鸣声在夜空中回荡,悲鸣的眼神看着战场厮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战场一片狼藉,军卒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破碎的甲胄散落一地,

    他们脸上凝固着生前的最后表情,惊恐、愤怒、绝望,但更多的是释然。

    见到这一幕幕,靖安军卒们心中古井无波,反而多了几分平静。

    人终究是要死的,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不同的是,窝窝囊囊地死,还是轰轰烈烈地死。

    加入靖安军这短暂的日子里,他们体会过了许多大乾百姓一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的事。

    是在平静中腐朽,还是绚烂一时,他们心中早有了答案。

    “哈哈哈哈,老子浪荡一生,在北乡城做过不少坏事,今日一死,算是平了。”

    “呸,若有活着的,转告城里的胆小鬼,以前欺负你们,现在老子不欠你们的了。”

    一名浑身伤痕的披甲大汉大笑着冲入足足有十余人的蛮人军阵,他那肆意夸张的话语传出去很远,

    仲佐臣认识他,此人是北乡城中有名的地痞流氓,在扩军时加入靖安军。

    在军中他是出了名的老滑头,贪财好色,吃喝嫖赌无一不占,快四十岁了还没有婆娘,也没有儿子。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浑不懔地过完这一辈子,哪天喝酒死了正好。

    只是如今...他慷慨赴死,为了靖安军?

    不,或许是为了家乡的百姓。

    作为军卒,他们比谁都知道,靖安军对于家乡的重要。

    不远处,一名四十余岁的军卒胸口凹陷,口中不停地喷吐着鲜血,那是被重锤轰击下的伤痕,

    虽然他还活着,但见到这一幕人都知道,他距离死只是时间问题。

    他颤颤巍巍地将少了一根指头的手伸入甲胄,摩擦带来的痛觉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都要死了怎么还这么疼。”

    他从怀中取出了两本蓝皮书册,面露可惜。

    这是他在京城耗费全部银两买的,一本功法秘籍,一本启蒙读物。

    是他给孩子准备的礼物,只是如今用不上了。

    “孩子啊,你老爹四十三了,三十多才讨到婆娘,为此还欠了不少债,

    我苦了四十二年,今年可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以往我在车马行做工时,东家发的馅饼老爹不舍得吃,都带回去给你吃。

    可你小子不知好歹,总是嫌弃,爹也不想和你争论,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爹没什么能耐,幸好有一身力气,这才能进入军伍,杀了好些人才换得这两本书,”

    大汉一边自语,一边喷吐着鲜血,滴滴血沫掉到书本之上,让大汉眼里几分惊慌。

    连忙用手去抹擦,但越抹越多,嘴里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爹来不及了,就不帮你擦了,希望你别嫌弃了。”

    大汉视线扫过四周,看到了仲佐臣,用力将书籍甩了出去。

    “大人,帮我给俺家小子,属下先走一步。”

    “若是能见到侯爷替我谢谢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