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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闲不下来的张梅娟和女儿一起,给桑落把厨房收拾得整整齐齐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把厨余垃圾都带走了。

    其实一个除尘诀就能让整间屋子焕然一新,不过桑落知道张梅娟是想换个方式表达感谢,真拦着人家估计觉得上门拜访又蹭了顿饭更不好意思,所以就没开口。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给她们一人一个平安符,连赵伟杰的份都算上了。

    本来还有些热闹的房子沉寂下来。

    桑落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边喝边刷手机。

    跟张梅娟母女俩聊了老半天,现在她不太想说话。

    她从来都不是话唠,没穿越之前就有些社恐,穿越后因为宗门里沙雕师兄弟多,倒是把她带得性格外向不少。

    不过只要一闭关,她就又成了社恐本恐。

    也不是不爱说话,主要是修真界那嘎达吧,大家命都长,一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太久没开口,出来压根连话都不会说了。

    幸好她三徒弟是个超级话痨,大徒弟又是个标准管家公最爱碎碎念,每次出关都要在她耳边嗡嗡嗡说个没完,美其名曰帮她重拾语言的美好。

    这两人凑一块,一唠起来能把她这个死宅逼疯。

    后来她每次闭关之前索性先把记忆复制一份,出来见人之前先给自己装上,好抵抗两个徒弟的话唠战术。

    这也是为什么她穿回来后,能那么快融入社会的原因。

    想到这里,桑落不由叹气。

    也不知道她这一走,那几个小兔崽子有没有好好修炼。

    以前嫌弃他们嫌弃得紧,现在隔着茫茫时空,倒是挂念起来了。

    说起来那个叫陆川的警官倒是有些像她家老四,同样是一身正气的大块头。不过老四走的是体修的路子,四肢发达脑子不太够用,和陆川这个刑警队长还是有点区别的。

    早前她让赵伟杰给他带了几句话,也不知道他能忍多久才来找她。

    被桑落突然想起的陆川此刻正蹲在一摊散发着恶臭的人形烂肉面前。

    烂肉之上摆着一颗人头,人头大张着嘴,嘴里塞着碎肉,表情扭曲到极致,眼眶部位只剩下两个黑窟窿,不时有肥硕的蛆虫爬进爬出。

    “死者李文志,43岁,离异独居,童林建筑老板王谦的司机,半个月前刚被辞退。”

    法医老张指着床上碎肉铺就的尸体,“头颅完好,双眼被挖,脖子以下连骨头带肉都被巨力绞碎,死者嘴里塞着的碎肉是死者自身的生殖器官,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天气热,邻居闻到臭味报的警。”

    “这作案手法,前所未闻啊。”耗子戴着好几层口罩,瓮声瓮气说道,“该不会是拿破壁机打的肉吧?这么大一个人得打几天,凶手还挺有耐心。”

    “被害人家中并无类似破壁机的用品。”现场记录的同事凑过来说道。

    老张点点头,“以破壁机的体积,也不可能把整具尸体塞进去。你看这些肉里还有明显的骨渣,证明他全身骨肉是同时被搅碎的,而且搅碎的同时还没有血迹喷溅,说明当时死者全身是被不知名容器包裹住的。另外死者生前有过挣扎的痕迹,不过不明显,我倾向于,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控制住,之后从脖子以下生生绞碎了全身骨肉。”

    耗子嘶了一声,“这可真是离奇他妈给离奇开门,离奇到家了。”

    他说着,拿胳膊撞了撞陆川,“头儿,你说这人该不会是撞鬼了吧?要真是这样,咱们报告该怎么写?”

    陆川看他一眼,“子不语怪力乱神,身为人民警察,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再说了,报告是他写,他都还没说话呢,这小子发什么愁?

    “闲得慌就再去检查检查,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耗子讪笑着走了,陆川继续翻着文件,“门窗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门窗完好。”现场记录的同事说道,“案发时门是反锁的,现场并未发现打斗痕迹,也没有第二个人的活动痕迹。”

    “监控呢?”

    “还在查。”

    “邻居们说没碰见过除外卖小哥外的陌生人,案发时也没听到任何怪异的声响。”

    “电子类产品查过没有?”

    那同事表情有些奇怪,陆川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只是……屋里所有电子类产品全都过载烧毁了。”

    陆川诧异,“全部?”

    “对,不管是电脑还是手机平板,无一幸免。鉴证科的同事正打算带回去修复。”

    “知道了,让他们尽快完成修复,看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是,陆队!”

    同事带着档案离开,陆川戴上手套,拉开抽屉。

    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突然从抽屉下方掉出来,骨碌碌滚到了床底。

    陆川半蹲下身,掀开床单一角。

    一双套着红色高跟鞋的人脚出现在黑暗中,鞋尖正对着他的方向,两截惨白的小腿从小腿肚的地方被整齐锯断。

    陆川瞳孔微缩,将一侧床单全部掀开。

    光线照进床底,哪里有什么人脚和高跟鞋,床底分明只有落满灰尘的纸团和杂物。

    “……难道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连着出现两次幻觉,陆川忍不住摇头。

    将药瓶捞出来放进证物袋,刚要喊同事进来,转身的空档,突然看到卧室左侧对着衣柜的窗玻璃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双脚悬空站在床上的碎肉堆上,正冷冷地看着他。

    上衣口袋里有东西隐隐发热,陆川猛地转过身,“谁?!”

    床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陆川拧眉。

    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