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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

    田思宇想了下,突然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放在盒子里的佛牌。

    麻将大小的佛牌,透明水晶中间夹着金色的佛像。佛像面目模糊,看着像是千手佛,但除了托举法器的手,垂在身前的手竟然一手托着骷髅,一手托着个蜷缩的婴儿,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

    除此之外,佛像的边缘部位隐隐透出黑红的血色,使得整个佛像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其他人看不见,但在桑落眼里,这佛像却是丝丝缕缕地在往外冒着猩红煞气。

    确实是子母煞,也确实是最低级的,母子俩还不够凶,不然田思宇早就凉透了。

    哪里还有时间等她过去搭救。

    “我男朋友万迟是个旅行摄影师,经常在国外跑。这是他从t国特意请回来送给我的佛牌,也是他跟我说的,现在t国那边的情侣流行用双方的血做成佛牌,这样被供奉的佛牌就会让双方幸福美满,永不分离。”

    “……这种鬼话你也信?”

    桑落没忍住,“先不说你这个佛是什么佛了,正经有修为灵验的正佛谁乐意每天被血泡着?别说佛了,换了你你乐意?”

    田思宇讪讪,“那不是热恋期嘛……”

    人一旦恋爱脑发作,智商多少得降个好几十。

    【其实我很能理解,我读初中的脑残妹妹就干过给自己割腕放血,装水晶吊坠里送给自己男朋友的事。还说这就是潮流,他们班只要是有耍朋友的都这么做,差点没被我揍瘸。】

    【卧槽?原来不止我弟弟一个脑残干过这事?那我放心了。】

    【这都是什么傻逼文化?】

    【其实不能这么说,古人不也有‘歃血为盟’‘饮血酒’的惯例吗?】

    【那能是一回事?】

    【医学狗表示,血液比尿都脏,你品,你细细地品。】

    【等会儿,男的?男朋友?就我一个人震惊吗?】

    【楼上,大清亡了。】

    【我比较馋甜美伪娘受和邪魅摄影师攻的设定,哪位太太能产个粮?】

    【我再说一遍:腐癌滚粗!】

    桑落倒是没什么感觉,修真界同性结成道侣双修的也不是没有。

    再加上她穿越前好歹也是个与时俱进的冲浪选手,啥新闻看多了都不足为奇。

    “……本来我也是不信这个的,但他非磨着我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我那时候确实很喜欢他,想着也不过就是一点血,能哄他开心,给就是了。”田思宇看着手里的佛牌,想起万迟送自己佛牌时深情款款的模样,再联想到这东西差点害死自己,所有的感动顿时变成了想捶死对方的冲动,“主播,这个佛牌的古怪我男朋友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给你佛牌后是不是哄着你亲口答应了给他生个孩子?或者帮他怀孕之类的?”

    桑落手撑着下巴问。

    田思宇回想了下,顿时咬牙切齿,“有!”

    “然后你答应了?”

    田思宇就是一噎,涨红了脸,吭哧吭哧半天,“……嗯。”

    当时万迟送了他佛牌,还说了很多甜言蜜语,两人搂搂抱抱着就跑床上去了。关键时刻万迟确实逼着他回应给他生个孩子的话,他那时候迷迷糊糊的随口就答应了。

    大家心知肚明男人压根没法生孩子,床上这么说不就是图个情趣吗?谁知道这他妈竟然是个陷阱啊!

    此刻田思宇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后悔得想把渣男给刀了。

    “子母煞这东西虽然确实不讲理,但也得有媒介和寄生对象的亲口应允才能达成目的……你戴了佛牌,用自己的血供养邪煞,又应了誓,人家不缠你缠谁?”

    田思宇欲哭无泪。

    “你现在身上有驱邪符,他们短时间内没办法再次寄生,把佛牌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等我过去。”

    田思宇连忙照做,伸长手把佛牌扔在窗台上,想了想,又拿了个敞口玻璃瓶头朝下把佛牌扣住。

    哪怕知道不一定有用,但就是感觉放心多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跟他作对,他刚放好佛牌走开,天色就暗了下来。

    大量阴气从佛牌里冲了出来,玻璃瓶被弹开,碰一声撞碎在栏杆上。

    田思宇听到响动转过身,却发现佛牌已经不在窗台上了。

    一阵阴风吹过,房门突然碰地一声关上,窗帘也刷地齐齐拉起。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田思宇整个人都僵住了,整个后背都阴冷阴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就站在他身后,正贴着他的脖子吹气。

    一只惨白的手搭到了他肩膀上,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鼻而来。

    田思宇浑身僵硬,哭丧着脸说道,【主……主播,救……救命】

    话音刚落,书桌上的电脑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随即整个炸开。

    田思宇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手里的驱邪符开始发烫。

    金光一闪而过,背后一声凄厉的又不甘的痛叫响起,肩上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暖意一点点回归,田思宇匆忙往门口跑。

    桑落还没到,这屋子里他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然而等他抓住门把手,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不管他怎么折腾,整扇房门都好像焊在了墙上,不管怎么样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