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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此事臣以为应该分两步走。”

    “怎么个两步走法?”

    “第一步,由您亲自修书一封,送到临安府,告知九皇子您还健在,让他亲自来接您过去,到时候他为皇帝,您做太上皇,一切还是您说了算。”

    “若是九皇子不肯,那咱们就回汴京,依旧做您的皇帝,并昭告天下,南边的临安忤逆篡权,是伪朝廷,起兵讨伐,天下共诛之!此为第二步。”

    徽宗听完连连点头,对钱胖子的建议大为赞赏,决定采纳实行。

    “钱爱卿,如今长江以北虽说是朕的故土,可是却掌握在他人之手,我若是想回去重登大宝,不知能否成行?”

    “此事皇上不必担心,由我来负责调停,定能让皇上称心如意。”

    钱胖子大包大揽一口应承下来。

    从徽宗的住所出来,他把徽宗的亲笔信交给一个内侍,吩咐他即刻带人启程去临安,务必把信交到赵构手上,然后马上回来复命。

    交代完这件事,他回住所换了身装束,带着自己的近身护卫,拎着许多礼品,一路出了后山,准备下山去找周德彪和郑漏斗。

    在附近值守的玄武军小头目得到命令,知道这个朝廷的官是自己人,也不阻拦他,问明了去哪,给他安排人手协助他下山。

    钱胖子下了梁山,坐船来到郓城县,这里是他的家乡,一切都再熟悉不过。

    他没有回家看看,而是去了郓城县衙,这里的县令还是老大叶寻花的父亲叶庭安,老人家此时还不知道叶寻花身故的消息。

    “见过叶伯伯,您最近的身体可是越来越壮实了。”

    钱胖子见到叶庭安,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急忙上前请安。

    “可不敢当钱国师的大礼,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嘛。”

    叶庭安按官职来讲,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和钱胖子这个三品大员来比,位置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叶伯伯,在您面前我还是那个除了吃啥也不是的钱胖子,如今寻花不在您身边,我就是您的儿子,可千万别讲那些俗礼。”

    “那怎么行,我那不是犯上了嘛。”

    嘴上说着不行,叶庭安的神情却放松下来,不再拘谨不安,变得随意平和。

    “叶伯伯,我想去一趟汴京,您能不能安排一下?”

    “没问题!啥时候走?我来给你安排。”

    “我想今天就走,方便吗?”

    “行!我这就派人护你过野猪林。”

    “多谢叶伯伯。”

    “跟我还客气,对了,你到汴京要是见到寻花,让他抽空回家一趟,我还真有点想他了。”

    “好,我会转告他的。”

    钱胖子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低头的瞬间把泪擦干了。

    他和叶庭安告辞,叶庭安送他到廊下,来至大门口,他回首看去,叶庭安向他挥手告别。

    在叶庭安身后,廊下的阴暗处,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白衣胜雪,剑眉朗目,不是叶寻花又是哪个?

    “老大?”

    钱胖子脱口而出,刚想上前相见,叶寻花笑着摇了摇头,便消失了。

    叶庭安诧异的问道:“钱贤侄,怎么了?”

    钱胖子揉了揉眼睛,叶庭安身后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叶寻花的踪迹。

    难道是我眼花了?

    钱胖子自己也不确定起来。

    “没事,叶伯伯请留步,小侄去了。”

    非止一日,钱胖子到了汴京,先去见周德彪和郑漏斗。

    三兄弟谈起老大叶寻花,都是不胜唏嘘。

    “老大也许没有死。”

    钱胖子把那日在郓城县叶庭安家里所见和二人说了。

    周德彪拍了拍钱胖子的胳膊,黯然道:“此事我曾仔细问过郭良,他亲眼目睹老大被蛇精吞了,今后你我兄弟三人都好好的,争取实现老大生前的愿望,振兴中华,世界大同!”

    郑漏斗道:“对!老大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帮助我们去实现的!”

    兄弟三人备了供品黄纸去郊外给叶寻花烧了,回来后饮酒叙话,钱胖子就说起让徽宗复位之事。

    “此事有利有弊,须得好好合计合计。”

    周德彪老成持重,想的比较多。

    “圣上复位,有利于号召天下,这样讨伐临安的伪帝就师出有名,不会背上反叛的名声。”

    “可是若我们伐逆成功,各项大权尽集中于圣上之手,会不会再次重蹈前朝覆辙,权臣当道,相互倾轧,使国力衰弱,外敌侵略?”

    钱胖子对此有自己的想法:“此事倒不必担心,圣上沉迷于丹青绘画,又笃信道教,对我最为信任,我自会清君侧、防佞臣,让圣上为我们所用,实现华夏大一统。”

    三人商讨半天,确定了以后的方向,决定再和朱雀军玄武军以及明月教的主事人谈谈,争取达成共识。

    是夜三人喝的酩酊大醉,周德彪和郑漏斗一挨炕沿就睡着了,钱胖子则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他睡得正酣,忽然一个人从窗口走了进来,身着一袭白衣,却是叶寻花。

    “老大?你怎么来了?”

    钱胖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来和你说件事,你派去临安的信使回不来了,赵构拒绝了你的提议,不承认皇上还活着,要和你们兵戎相见。”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就打呗,谁怕谁啊?”

    “打?都是华夏同胞,骨肉相残?你死我活?你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仨好好想想!”

    叶寻花一个脑瓜崩弹在钱胖子的额头上,疼的钱胖子“哎呀”一声。

    然后他就醒了。

    烛影摇曳,照着满桌的杯盘狼藉,眼前哪里还有叶寻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