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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寻花走了,立春留下来独当一面,小萍也留下来了,她不愿意离开立春。

    在叶寻花的授意之下,立春提拔了几个表现突出的工人当管理层。

    这几个工人诚实可靠、勤勉能干,在工人中间有一定的威信。

    其中一个还是村长的侄子。

    立春分别让他们管理生产、人事、技术和调度,让小萍负责财务。

    当然,叶寻花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钱,也就仅够一个月的开支。

    用完了安月桐会按时送来,这样可以避免因钱财过多引起不怀好意者的觊觎。

    叶寻花临走前把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当着大家的面试射了一回刚刚改造了的突火枪。

    只见他一扣扳机,突火枪发出一声巨响,二百米外绑着的一头野猪被打穿了头。

    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鸣,第二发子弹射入了野猪的心脏。

    在众人惊惧和敬畏的目光注视下,叶寻花把双管突火枪交到了立春的手里。

    然后安月桐也露了一手,她把一块坚硬的大青石徒手削成了好几段,然后再攥成了粉末。

    这一手比刚才突火枪的震慑力还要大,谁也想不到一个看上去娇小可人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表演结束后宰猪犒劳大家,猪肉炖白菜,大白馒头管够。

    这一手胡萝卜加大棒非常好使,工人们谁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叶寻花和安月桐从桃花峪出来,直接从村头的濮河搭船东下。

    这条濮河直通郓城县的梁山泊,然后向东北方向流经郓州、齐州和青州,分别被称为沂水、小清河和济水。

    这也是叶寻花选择在这里建厂的原因之一。

    当时的陆路交通不发达,水路可是畅通无阻。

    没有一条快捷方便又安全的通道,干什么也会耽误。

    从这里顺流而下,轻舟快船三天就能到郓城,平稳方便不说,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真是一段快乐的旅程。

    叶寻花有安月桐相伴,一路上喝酒吟诗,赏花看月,偶尔偷偷做个人工呼吸,真是神仙也不换的生活。

    只恨这路途太短,匆匆三天一晃而过。

    船只在郓城外的码头停靠,叶寻花携安月桐去县衙报到。

    郓城县是一个过了六千户的望县,所以才设县丞一职。

    若是少于四千户的紧县,那就没有县丞了,只有县令、主簿和县尉。

    县令主管一切,有的还兼管军队,相当于现在的党委书记。

    县丞辅佐县令,主抓民政、农桑、狱讼,但凡户口、税赋、徭役、钱谷、赈济和给纳,都可以插手。

    县丞就相当于现在的县长。

    而主簿就是审计局局长,县尉则是公安局局长。

    叶寻花让安月桐暂时在一处茶楼歇息,自己则独身前往县衙。

    他牵着马在大街上慢慢溜达,借机考察一下郓城县的民生情况。

    见这里有很多以卖鱼为生的渔民,把打来的鲢鱼、草鱼、鲫鱼来卖。

    他走近一个鱼摊,问鲫鱼怎么卖?

    卖鱼的是一个妇人,说这是新鲜刚打上来的,五文钱三条。

    他说给我来十文钱的,妇人用蒲草穿了六条鱼的鱼鳃,收了钱递鱼给他。

    “听说这里靠近梁山,咱们打鱼受不受影响?”

    他想打听一下水泊梁山的强人会不会霸占整个梁山泊。

    “没事的,我们平时打鱼就是遇见他们也不会来抢,最多送几条鱼给他们吃。”

    看来梁山上的人纪律还算严明,不像那些到处劫掠害命的土匪。

    叶寻花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的,对水泊梁山的印象大多都是从水浒传中看来的,历史书上其实对水泊梁山记载的不多。

    但他一来到这个年代,就和梁山有了交集。

    梁山的一个小头目张顺,因为想得到安月桐而屡次对他下死手。

    虽然每回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但也因此对梁山很不爽。

    这次他的官方身份是郓城县县丞,如今来到梁山所在地,势必要和梁山进行一番较量。

    同室操戈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但形势要是逼到那一份上,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叶寻花提了鱼刚要走,就见过来了两个官差,对那个妇人道:“张嫂,该交鱼税了。”

    张嫂的脸为之一变:“前几日不是刚刚交过了?”

    “知县大人接到上命,今年的杂税又翻了一倍,这不才调整为三日一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这两个官差倒是很和善。

    “可是,我也刚开张,就卖了十文钱,喏,就是这个客人给的。”

    两个官差也不和她东拉西扯,让她借左右邻居的凑凑,脸色也沉了下来。

    张嫂没有办法,只好去隔壁家借,毕竟人家是官差,好好和你说若是不听,那翻脸可就不认人了。

    终于凑够了二十文钱,交到官差手上。

    官差数了数,道:“再需五文!”

    “啥?不是二十文么?”

    “方才已经说过了,上面要求杂税翻倍,这才多了五文,已经是很照顾你们了!”

    “啊呀!这算哪门子的照顾!往日五日一收,今番三日一收,还凭空涨了五文,这个账我还是会算的!”

    官差不为所动,下了最后通牒:“今番若不交齐,下午自己去衙门里交去。”

    说完转身就走,去下一家收去了。

    张嫂眼里噙着泪,可不能为了五文钱再跑一趟衙门,恐怕好进不好出啊。

    她只好央求还没走的叶寻花,能不能再买几条鱼,帮她度过这一关。

    叶寻花只好又买了一条三斤的草鱼,给了她五文钱。

    张嫂连连感谢,追着官差交钱去了。

    叶寻花没想到一个鱼摊也要收这么重的税,其他行业恐怕也少不了,难怪水泊梁山要造反。

    他又转了好几条街,见人来人往倒是很热闹,在他的记忆里,水泊梁山起义在即,眼前的热闹恐怕很快就会被战乱所毁。

    现在已经是三月下旬,还有最多三个月,就是宋江扯旗造反的时间节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据史书记载,说宋江“横行河朔,转略十郡。”

    又说他“官兵数万,无敢抗者。”

    这说明宋江的人马起码也得有万余人。

    而自己所在的郓城县才不过屯兵三四百人,分别驻扎在三个不同的地方,由三个巡检统领。

    势单力薄啊!

    叶寻花不禁感叹。

    这要是在老家莘县,自己有明月教的底子,倒是能和梁山周旋一番。

    可是这里是郓城,是宋江的老家,自己初来乍到,一切还都不熟悉,如何与人抗衡。

    不早了,该去县衙报道了。

    郓城县衙设在西门街南边,老远就能看见,很好找。

    叶寻花到了衙门口,抬头就看到一副鎏金大匾额,写着“郓城县衙”四个大字。

    他把马拴在旁边的栓马石上,这时一个值守的衙役就过来了。

    “哎哎,谁让你把马拴这儿的?”

    他看到叶寻花一人单马,穿的也一般,就过来阻止。

    “这位差官,我进去有点事,这马拴这儿不会丢了吧,麻烦你给我看会儿。”

    “还有这鱼,你也拿着,等会儿我出来再还给我。”

    叶寻花想着和他开个玩笑。

    衙役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照着叶寻花伸到自己眼前拿着鱼的手就是一巴掌。

    叶寻花往回一缩,没打着。

    见衙役又把巴掌举了起来,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要是恼了以后不好开展工作。

    “等等!我有份公文你看看。”

    叶寻花赶紧拿出自己的上任文书,在衙役面前展开,让他看到吏部衙门的印签。

    衙役狐疑的接过来一看,兹有新科进士叶寻花赴任郓城担任县丞一职……

    “谁是叶寻花?”

    “本人便是!”

    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寻花,见他不像说假话,赶紧跪下了。

    “大人恕罪,您大人有大量,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你这是干嘛?快起来,不知者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