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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她突然怯场,但并不懊悔。

    然而覆水难收,喻晓声的脸色已经如坠冰窟,沉得很难看,“……订婚?和谁?那个经常给你打电话的男人?”

    不得不说,他冷静时的面目比发火还要可怕。

    手里握着的餐刀都泛出森寒的反光,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那双刀叉被他握得有多紧。

    持在空气中僵滞迟迟松泛不下来,喻知雯强忍着尴尬,硬是点了点头,竟有点被他的气场震慑到,语无伦次地推进对话:“猜得挺准,接下来有很长一段的时间,你可能得叫他姐夫,不过应该也不是太长,你…呃……”

    大学辩论队里学到的唇枪舌战的功夫都去哪儿了,全被她忘到狗肚子里了?

    不过喻晓声貌似也没有认真听,嘴里叽里咕噜地抓着订婚这两个字眼不放,反复念叨着,好像要磨出花来。

    “……非要这样吗…订婚…”

    他气若游丝,被人抽走了魂魄般喃喃着,嘴唇也在颤抖:“订婚…订婚…为什么……”

    同情心上头,看着他这副六神无主的表情,喻知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恶,为什么要选择在他表白后剑走偏锋地打开这个定时炸弹。

    半晌才扬起头,迟疑地开口:“所以,这戒指真是姐姐的?”

    她瞪大了眼,“你——”

    炸弹轰炸在脑海里,霎时扫清了所有杂乱。

    喻晓声缓缓举起右手,中指和食指间夹着一颗夺目的订婚钻戒,璀璨到能让所有灯光都黯然失色、沦为陪衬。

    她想说,怎么会在你手里。

    但被男人的一声冷哼堵住了,她的话只能咽下喉头,滚回胃里。

    喻晓声曲下手指,面色不善地紧盯着钻戒,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给自己试戴,因为圈口尺寸太小,最终只能勉强塞进他的右手小指。

    “好精美,主钻不止一克拉吧,”他举起它在阳光下晃了几下,端详仔细,“副钻也镶满了……啊,内圈还刻了姐姐的英文名。”

    “你翻我包?”喻知雯愠怒,简直不可置信,“喻晓声,你为什么翻我包!”

    男人皱眉,他对她的情绪向来敏感,一直小心扮演好乖巧弟弟的角色,从没想到她会怀疑自己。

    那一刻,眼里的痛心几乎毫不遮掩,“为了那人,姐姐竟然喊我全名?”

    “我告诉你为什么,”他绷紧俊颜,反唇相讥道:“因为我是个腿没好全的瘸子,走路会撞掉东西。姐姐要不要仔细看看这颗戒指,看看他的心意有没有给我磕破了。”

    说罢,他又阴阳怪气地自答:“哦,不会,钻石是世界上最硬的天然材质,何况又被镶嵌得那么好,姐姐连戴都舍不得戴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胸膛之下泛起一股极易扩散的酸涩,喻知雯闭着嘴不想说话。

    他起了疯劲儿,泪水顺着两颊扑簌簌地落下来,“姐姐都不算理我了吗……呵,婚宴什么时候办?酒店联系好了吗?你和那个男人见过几面就打算订婚了?”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肉麻:“那之后呢,姐姐,你要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我们流着同一股的血脉,是隔不开的。”

    说得好像她是个三心二意的负心汉,还把他始乱终弃了一样。

    喻知雯被他哭得心烦,抽了张纸巾塞到他手里。

    “行了!同一个人射出的两次精罢了,你别说得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