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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在东京研究过赫尔佐格的资料,他在龙族的生物学领域研究中几乎无人能敌,但是他的研究基础主要来自于那条古龙和邦达列夫,那么这个邦达列夫的科学技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路明非看着那一排排的资料,缓缓地说,“在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一个研究龙族的组织,在对龙族的了解上接近甚至比肩秘党,但却在漫长的历史中不曾露面么?”

    听到路明非的理论,恺撒沉吟片刻,随即断然说道:“这不可能。”

    “我也这么认为,”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试问秘党对龙族的了解从何而来,那是几千年来在对龙族的战场上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什么样的存在能在悄无声息中就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根本就不现实。”

    “你的意思是,那个邦达列夫背后的势力来自于秘党?”诺诺抬起了头,低声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也许除了秘党,只有龙族自己才能这么了解龙族了。”路明非幽幽地说。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死寂,只有失去记忆的楚子航不知道他们沉默的原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几人的眼色。

    “这种推论简直不可思议,”恺撒低声说,“但却完全合乎情理。”

    “我希望它不是真的。”路明非摇了摇头。

    “我也一样。”恺撒叹气。

    试想如果他们在面对龙族的战场上一路前行,当他们快要走到终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真正的敌人是一路支持自己前行的那些人,这可真是一个很讽刺的结局。

    就像你变成了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听说美貌的公主被恶龙抓走了,于是你一路过关打怪历尽千辛万苦去救公主,结果到了恶龙的城堡后发现其实公主就是那个恶龙,是不是该有一种怀疑人生的冲动?

    “这件事情先不要对外说,”恺撒沉声说,“也许我们的敌人就隐藏在秘党内部,但是我们只有等到他们主动现身的那一天才能找到他们,在此之前,我们只能暗中准备。”

    路明非点点头,“我来找赫尔佐格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可能知道我是谁,可是我在这里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

    “你是谁?”恺撒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似有深意。

    “如果我的生命已经不长了,总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不然连墓志铭都不知道怎么写。”

    “你究竟是谁,真的很重要么?”恺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放在路明非的肩膀上,迫使他正视自己的眼睛,“你是路明非,是我们的朋友。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究其一生都不能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成为谁,就算你是龙王又怎么样?难道作为龙王的你就真的是你吗?就算阿巴斯最终发现自己是一只龙王,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做阿卜杜拉·阿巴斯,你也一样,只是你的身体里藏着怪物,但是那是怪物,而不是你。你可以寻找你是什么,但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谁。”

    路明非张了张嘴,“老大,你这是在鼓励我么?”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算是吧。”恺撒转过身去点起了一根雪茄,但还没等他抽一口就被诺诺伸手摘掉了。

    “实验室里禁止吸烟。”诺诺翻了个白眼,只是她嘴上对着恺撒说话,白眼却翻给了路明非,“没事就想点有用的东西,整天干想你是谁有用吗?你能想的出来吗?还不如赶紧过来翻翻资料。”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随即无声地笑了。虽然他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躲在老大师兄师姐背后的衰仔了,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犯怂,或许说是犯怂并不准确,因为他只是不由自主地站回到后生小弟的位置,老大和师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主动罩着他,说不定都成习惯了。恺撒虽然依旧有些中二,诺诺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他明白他们的意思,如果他俩不是故作严肃而是满腔温柔地安慰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只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总是喜欢留恋过去的一些东西,所以当从别人的身上看到过去的影子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真好。

    “来吧来吧,开始干活。”恺撒拍拍手,伸手从架子上拿下一本笔记开始翻阅。

    楚子航压根看不懂那些深奥的理论和计算,只能背着两把刀在门口站岗。

    路明非把那些笔记和算纸整齐地铺开在地上,按照顺序翻阅,赫尔佐格留在猛鬼众这边的资料要更加深奥一些,很多地方不得不通过计算重新确定数值才能阅读。

    但是对于有诺诺这样的侧写高手来说,即便是资料深奥了些也没关系,她可以通过不仅是资料中的细节来侧写出更多的东西,路明非再一次不由得感慨师姐在侧写方面的能力实在是太有用了。

    “这有些纸张很有年头了。”诺诺把一些已经泛黄的纸抽了出来,一页页地摆放在桌面上,如果在一般人看来也许一眼看不出这些纸本身有什么不同,但是诺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些纸页与其他的相比的差异。

    “怎么说?”恺撒和路明非也凑了过来。

    “这些纸张与其他的相比时间要长的很多,也许是赫尔佐格早期的资料也说不定。”诺诺一边说一边翻开那些纸页,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号以及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