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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说,说不爱了就不爱了。

    这种没出息的话我说不出口,想了一下,决定直接下结论。“韩濯晨,你给我听清楚: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个婚我离定了!”

    我转身时,性感的黑色高跟鞋又让我扭到了脚踝。

    我恨恨地脱下脚上高跟鞋,丢在马路上,脚步平稳地走进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厅,把他丢在黑暗阴冷的街道!

    ……

    一走进电梯,我就不停地按着二十楼的按钮,很怕自己一个不留心就会按一楼,跑下去跟说出实话。

    我最介意的是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我也想不爱,也想忘记他,可我总会在别人说爱我的时候,脱口而出:我已经结婚了。

    想起我那个可笑的老公,我才醒悟:

    虽然他除了跟我上床,没有尽到过一点做丈夫的职责。

    虽然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

    虽然他不要我,他还是霸道地剥夺我爱别人的权利。

    我无所谓,不怪他。

    我回来,也不是想跟他离婚。

    可是他太过分,连我这种从小就习惯了隐忍的女人,都被他逼到忍无可忍。

    他为什么宁愿让waiter给我送来一百万的支票,也不愿意走过来对我说一句:“我们一起吃顿夜宵吧?”

    我的要求并不多,他在我达到高ch时,叫我一声:“老婆。”

    让我感觉到他的爱,我就能心满意足。

    我一定能傻傻地抱着他,告诉他:“我过的很好,这两年……过的真的很好。谢谢你给了我自由!”

    然后,笑着离开,让这段美满的婚姻从我的十八岁,延续到八十岁……

    电梯终于升到了二十楼,我松了口气,刚想按门边的密码锁,lucia就给我打开房门。

    “芊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摸摸脸:“没什么,风有点大。”

    她点点头,把她的手机递给我:“孟总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问你回来没有。”

    我没伸手去接,我现在很累,累得连跟孟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麻烦你告诉他我回来了。”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阳台,我没留心她跟孟勳说的什么,因为我留意到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瞄着楼下。

    我悄悄走上阳台,顺着lucia的视线望下去,他的车还停在楼下……

    几个保镖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警醒地看着周围。

    他半靠在车,静静地吸着烟。

    米白色的衬衫在黑夜里特别引人注目,即便是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里,他仍然是最醒目的。

    他为什么没有离开?犹豫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难道他在等我?!

    他也许不是看起来那么绝情,他也许是真的不想跟我离婚……

    有一秒钟我是真的想冲下去跟他说:“我们再重新开始一次,好不好?”

    我自嘲的笑笑: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被同一个石头绊倒了两次,第一次是无知,第二次是愚蠢,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是……无药可救!

    人生最艰难的两年我挺过来了,我已经可以笑着弹完化蝶,已经可以站在他面前骄傲地扬起头,何必再去让爱与恨碰撞一次。

    看看谁输谁赢,谁粉身碎骨!

    我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走进浴室。

    躺在宽大的浴池里,让水流慢慢地漫过我的身体,湮没被他吻过的每一寸肌肤,掩盖每一个宣告他的爱与欲的吻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躺在水里的感觉,被温暖包围,任意的沉溺。

    沉溺到水变冷,冷了身体,也冷了心……总算闻不到他渗入我肌肤的味道。

    我穿上睡衣走出浴室,lucia还站在阳台,她似远山的眉目微皱,精美的容颜上竟多了几分忧虑。

    “有什么好看的?”我的声音有点冷,大概是在浴室凉到了。

    “没有……”她隔了半分钟,才恍然回神,有些尴尬地走出阳台。“芊芊,韩濯晨真是你爸爸?”

    “是!”我躺在床上,拥着被子,拿起看过几遍的剧本看。

    “没想到……他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了。”

    我的视线从剧本移到lucia的脸上,我印象里,她不仅很漂亮,还很有气质,言谈举止间的干练和理性非常迷人。

    没想到遇到韩濯晨,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有如此迷茫的表情。

    为了挽救另一即将堕落的灵魂,我非常好心地打消她虚幻的想象,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他不是看上去那么年轻。”

    “我知道。”她又去阳台,看向楼下。“我早就知道……”

    我咬牙,正打算冲下去赶他走,酒店的电话响了。

    lucia快步走跑过去接起来,有些颤音地说了句:“您好!”

    “……”

    “请等一等。”

    见她把电话递给我,不用想也知道又是那个无聊的男人。

    拿过电话,我非常有礼貌地对他说:“你能不能专心点享受你的生日party,别没完没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的人没有回答,忽隐忽现的呼吸声在电波里格外的振颤。

    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不必任何言语,我就能从微弱的呼吸声里听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