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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明夏的话,男人居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躺在地上冷冷看了她一眼,便重新低下头。

    明夏挑挑眉,神色了然地对身旁的队友道:“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估计是有特殊的规律,比如哨声的时间间隔或哨声长短不同,分别传递不同的意思。”

    男人在听到这话时,一股凉意猛然从脚心直蹿天灵盖,这女人只凭借他细微的表情便能猜出这么多东西,这是何等敏锐的洞察力?

    他以为自己隐藏情绪隐藏的很到位,殊不知一直关注着他的明夏却已经将他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这情况就有些难办了,毕竟如果只是单纯的口哨声倒是没有任何难度,但哨声有规律的话,搞不好吹错了哨声可能会弄巧成拙。

    明夏看了眼地上已经闭上眼不再愿意与他们进行任何交流的男人,感觉从他嘴里得到盗猎团伙留下暗号的几率相当渺茫。

    其他队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益西皱了皱眉,上前两步,以手覆在明夏耳旁,低声道:“要不让我试试,说不定收拾一下人就老实了。”

    明夏想了想,摇头道:“这种人,凭借武力想撬开他的嘴,可能性怕是不大。”

    益西其实也隐隐有这种感觉,像他们这种常年在云境抓捕盗猎者的巡山队老队员,看人的眼光其实相当毒辣。

    什么样的人能够通过言语的恐吓令其就范,什么样的人即便再挨揍也很难从其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基本上只要见上一面,聊上几句就能看得出来。

    之前抓到陈绍勇时,虽然陈绍勇刚开始表现的非常油滑,但无论是明夏还是益西都看得出来,这人根本不是什么能扛得住揍的硬骨头。

    甚至都不用怎么动手,稍微让他吃点苦头,他肚子里的那些东西能撂的基本都会撂个干净。

    但眼前这个男人情况却不那么简单,具体表现不仅仅停留在独特的少年外貌上,更多的体现在他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出手便是杀招,这股子狠辣劲儿便已经很能让人心里发毛了。

    他不光对对手狠,对自己也挺狠的,刚才在明夏的示意下,益西看过那人的手,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还有不少看上去便十分狰狞的陈旧伤疤。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眼前的男人便是这类。

    所以明夏才会说,想通过暴力和恐吓的手段让他出卖自己的同伴,告知他们与同伴之间联络的暗号,可能性不大。

    那么……既然他无法对巡山队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换个思路。

    明夏对益西道:“还是和之前一样,蒙上眼睛,堵住嘴巴,和那谁关一起吧。”

    益西倒也不含糊,点头,招呼旁边的边巴,将男人的眼睛蒙上,把嘴巴也堵了个严严实实后,边巴直接将他从地上扛在了肩膀,朝着车子走去。

    如果有人能看到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那必然是非常屈辱的,奈何在他失去利用价值后,就注定没人会再给他多余的眼神,更无人在意他到底屈不屈辱。

    待到男人被带走后,明夏直接朝着加布走了过去,简明扼要的向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很快得到了加布的赞同。

    明夏的想法说起来也挺简单,一般正常情况下,会用上剥皮人的团伙大多是比较富裕且具有一定规模的。

    这类团伙有个非常鲜明的特点,如果是云境的常客,那么他们往往会在进山前就组织好剥皮人,让他们在整个狩猎过程中能够长期为自己工作。

    盗猎者显然也清楚,剥皮人虽然受他们盗猎者雇佣,但被巡山队抓到后,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抓回去关上几天而已。

    所以盗猎者在狩猎后便会将剥皮人留下处理皮子,有些团伙会像他们现在遇到的这个团伙一样,留下一两个人看守剥皮人工作。

    待到这边的皮子剥得差不多了,被留下来看守剥皮人的盗猎者便会给同伴发信号,盗猎团伙会折回来接人和皮子。

    如果是这种情况,往往盗猎团伙不会距离这里太远,大多就在附近十几公里的地方,以防有意外情况来不及赶回来接应。

    根据明夏他们听到木仓声与抵达现场的时间,基本也可以确定,这伙人绝对没有跑远。

    既然已经知道这个盗猎团伙是通过哨子进行沟通和交流的,那么声音这个东西,听过的人总会记得。

    盗猎者不愿意开口没关系,明夏猜测这批剥皮人很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伙盗猎者合作了,大概率他们是从陪着盗猎者一同进山来的。

    所以与其在那个嘴硬的盗猎者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将目光放在这些向来处于被忽略位置的剥皮人身上。

    诚然,剥皮人与盗猎者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而且大多数剥皮人都不敢轻易得罪盗猎者,毕竟作为受他们雇佣的人,没人比这些剥皮人更清楚盗猎者的凶恶狠辣。

    但很不巧的是,明夏刚才在这批剥皮人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当明夏走到那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女人身边时,对方似乎早已经认出了她,但却并没有和她交流相认的意思,反倒将头埋的更低。

    拒绝沟通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