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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陆一淮自己明白,这场庭讯不合格,法庭上,对受害者产生恻隐之心是大忌,其导致的结果千差万别。

    不过这事也不复杂,他那个纨绔弟弟的确做得出来这些龌龊事。

    “那我也有问题也要你。”

    陆一淮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请问,我是你的犯人吗?”之南正色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

    “用加害者家属的名义?还是自以为是的审判者?”

    接连几句控诉跟钢镚似的滚落出来,饶是男人条理清晰,反应极快仍被愣了下,说话的那个冷眼相对,大有步步不让之意。

    陆一淮有些啼笑皆非,垂了眉眼,还是没忍住鼻腔溢出一丝笑。

    “林小姐,我这只是例行陈序,并没有恶意。”他瞧她眉毛横挑的样子,要笑不笑地说,“你别介意,工作原因,和你交流时我可能加了些习惯上的秉性在里面。”

    他说的是他研判的态度,没想到对面那人寸步不让。

    “我为什么不介意呢?”

    之南正视他,“从最开始我就表示没想告唐子誉,何来例行司法程序?”

    “是你想借机审问我,还是你对我心有怀疑,以此来找漏洞?”

    对面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开始微妙,之南依然话赶话,“其次,你工作原因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是你下级还是囚犯,必须忍受你质问方式,去解你旁观者的好奇。”

    短短一席话将陆一淮说得哑口无言,对面的小女人胸膛略微起伏,估计是被气得,脸上红彤彤一片。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话在嘴里转了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只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也对,一个在包厢外跟话串子似的,将孟亦爻贬成粪坑公鸡的人,他怎么会觉得她像小绵羊。

    他瞧她那眼神,再说两句估计就得跟唐子誉连坐,挨一耳光了。

    生平桀骜散漫的少校第一次吃瘪,但话题还得接下去,他极轻地笑了声,说,“你——”

    “你又打算说什么来表明你是义正辞严的吗?”之南没打算忍他。

    这人怎么看怎么讨厌,眼神犀利又暗藏傲慢,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和唐子誉一个德行。

    要不是顾忌江廷她直接原封不动骂回去。

    “我不介意告诉你。”她说,“从我进屋听你说第二句话开始我就很不舒服,我再次申明我不是你的犯人!”

    陆一淮不说话了。

    看了怒目而视的少女半晌,舌尖抵着侧脸回味。几秒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肩膀也随之连连耸动。

    之南冷声:“难道不是?”

    这次他学乖了,点头:“嗯,你说的都对。”只胸膛微微起伏,嘴角的弧度还是没抑制住。

    江琳推门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少女背对着她,而沙发中央一向慵懒欠奉的男人手抵着唇,自顾自地笑出声,似无可奈何,却很畅快。

    细碎的光跳跃在他眼里,眉宇间的那抹妥协是她从没见过的。

    看到有人进来,之南赶紧起身,和江琳礼貌颔首后,离开办公室。

    既然正事解决,陆一淮也不再多留,招呼江琳一声准备出门。

    “一淮。”江琳忽地叫住他。

    陆一淮回头。

    “好好对沁沁。”她说,“人女孩子主动追你那么久,为你考燕大,再跟到华南军区,你要敢辜负她,你周老师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时的陆一淮没明白江琳欲言又止地眼神,他笑着摆了摆手,“必须的啊。”

    从德育楼出来,之南心里还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云,陆一淮这个男人太过警敏,跟个照妖镜一样在那挂里。

    唐子誉这件事他未曾亲见就已起疑,之后他要是常和江廷来往,她早晚不得被他看出马脚。

    于是心焦间,在悍马从身旁疾驰而过时,她直接翻了个冷眼。

    殊不知,通过后视镜,驾驶座的男人将她的表情一览无遗。

    这种不安一直在她心里持续到晚上,直到被一通电话打破。

    ——江廷说他明晚到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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