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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结起来的神机营军士近二百人,全部在宋诚的指挥下列好了队,挡在张辅和补刀队身前。

    烟尘滚滚直冲云霄,遮蔽了天空,如黑云压顶,无数身着皮甲的瓦剌军如一柄巨大的尖刀快速奔涌而来,为首一个满面杀气的大汉,就是这柄尖刀的刀尖。每一个看到这群敌人的明军都觉得呼吸困难,很多人认为,自己还是会战死在这儿,不能活着回京。

    明军们紧张得手心出汗,可是没有人退一步,这些两个时辰前在瓦剌铁骑下四散奔逃的军士,如今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列队迎阵,哪怕敌人再凶狠,他们也无所畏惧。

    敌人越来越近,为首的大汉乌黑浓密的短髯清晰可见。

    前面列队的明军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这些人手持火铳,可又如何?这些人没有马,人数总共只有千余,千余汉人步兵,如何是自己三千精锐可比?也先笑了。

    也先的亲军乃是从所有骑兵中优中选优组成,每一个骑兵都是部落的勇士,只要他们挥刀,眼前的汉人依然如羔羊般被一面倒地屠杀。

    近了,更近了。神机营的军士们稳稳地瞄准,眼睛眨也没眨,后面补刀队手心都是汗,却紧紧握住刀柄,杀了这么多敌人,现在死,也值了,够本了。

    也先的马鞭在空中挥了三圈,这是准备战斗的信号,每一个骑兵看到这个信号,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腹,胯下骏马加速朝前面的敌人奔去。

    “砰!”

    在宋诚扣动板机的瞬间,也先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本能地把壮实的身子贴在马背上,然后头顶风声响,紧随在他身后的亲兵吭都没吭一声便落马,随即被后面同伴的骏马踏成肉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响起密集的“砰砰”声,然后冲在前面的人觉得身子如遭雷击,身体某处剧痛,血水成串飙出来,再也握不住缰绳,身子栽落马下,然后在惨叫中被踏成肉泥。

    身后成片的惨叫声响起,也先侧身回头一看,紧跟自己身后的亲兵尽皆落马,只余一些无主战马。

    这时,他们又奔近了些。

    宋诚再次举枪,敌人气势汹汹,若不能在短兵相接前打得他们惊惧溃逃,已方必败无疑。明军的战力,是没办法和这些骑兵一战的,这些骑兵有战马冲击加成,气势和体力又明显比已方有优势,若让他们驰到近前举起屠刀,已方危矣。

    军士们杀了半日敌人,已不是被瓦剌军追得没命奔逃时可比,一轮射击过后,每一个神机营军士都士气高涨,瓦剌军又如何,还不是只要老子瞄准射击,便无一例外栽落马下,死于非命?是以敌人虽多,他们并不慌乱。

    又一轮射击,弹丸在也先头顶嗖嗖地飞,也先只觉头皮发麻,连头都不敢抬,待“砰砰”声暂停,又有一百多个亲军落马,被后面赶上来的同伴踏成肉泥,血肉深深地踏进泥土里,无主战马嘶鸣着,像在为自己的主人哀鸣。

    也先怒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三千精锐岂不是损伤惨重?被瘦弱的汉人欺压到这地步,他怎么忍?他凶狠地盯着前面列队的明军,如果眼神能像弹丸一样杀人,他早把这些该死的汉人屠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