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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树在书房等哥哥回家,她没有事先通知他。只是自己洗漱干净了换了寝衣,在桌案边看了一会儿霍义的藏书,有一部分是桥梁工程搭建、建筑材料选择等等的专业文献,下面一排山川游记的倒是好看有趣味很多,至于另外一柜子的资治通鉴、史记和一堆兵书,她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

    霍义深夜到家的时候,嘉树已经裹着毯子蜷缩在他书房的小榻上睡着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在小榻边静坐了一会儿。感慨即使是素着脸,妹妹也是二八年华的模样,甚至颈项和胳膊上的肌肤也娇美柔滑胜过少女。

    有一次他在她身边睡醒,晨间光线下看她,只觉得一股春天的生机流动在她的肌肤下面,让她容颜不改。

    对嘉树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霍义妄自菲薄了,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从前对妹妹有吸引力了。

    他主持了一天的文书修订工作,早已疲惫不堪。伏下身子从妹妹脚边跨过去,贴在她背后和衣而睡。

    他累极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身上盖着昨天嘉树盖的那条羊毛毯子。

    嘉树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叁间小室套两间面积宽阔的典籍陈列室的书房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可是形容邋遢,庆幸起来刚刚没找到嘉树,这才叫了下人打水给他洗漱,从里到外换了干净的居家衣裳。

    对妹妹没有洗脸或者光脚乱跑的样子,甚至她经期的血腥味和乱糟糟的头发,霍义是全盘接受的。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不能容忍自己在妹妹身边时,风尘仆仆后的一身汗味。

    接下来是他这批官员轮到的为期叁天的休沐日,他这头垂及脚踝的长发洗起来不能更麻烦了。

    匆匆一餐果腹,霍义对老仆说:“你告诉小姐,我去浴室了。不用等我。”

    浴室很大很空旷,霍义穿着单衣躺在长椅上。他的后颈下面垫着个两寸多高的黑漆木胎高脚枕,把头支撑起来。

    高脚枕的脚柱细长坚硬,枕面呈弧形凹陷不硬不软,面积刚好托住后脑勺一点点位置又不影响洗头,底下放置了一个大大的浮满芬芳泡沫的高桶。霍义丰饶的长发顺其自然落在了装满热水的桶里,由两个侍女帮忙搓洗清洁。他和嘉树用的是同一种类似苹果花暖香的洗发皂。

    等头发贴头皮的部分也洗得差不多了,霍义屏退旁人。他走到浴室的另一间屋子,脱去单衣开始冲澡。

    这间屋子较为低矮,有个时刻清理保养得当没有几分老化痕迹,面积不大容积深阔的池子。堆砌池子的粗釉砖是特别烧制的,只要有热源就很容易热起来。洗澡站在上面时间长了脚也不会觉得冰凉,纹理凹凸不平的粗釉面也不会轻易打滑。

    楼上的仆役们早已准备好添加了各种祛病除灾的药材和香料粉末的热水。

    他拉动开关,热水从高高悬起的铜铸虎口里喷薄而出,冲刷在瘦削又健美的修长身体上,随即顺着池底流向了下水口,满室都被热水蒸腾起清苦的芳香。

    洗去全部尘垢,他才裹着长长的湿发挪到了再一间屋子,那里放有量身定做的足够两个他容身的浴桶。

    他惬意的靠着桶壁,胸腹以下的身子全部泡在热水里,头发晾在外头给专人擦拭打理。

    从外面刚刚返回霍府的嘉树,脱了外衫摸到了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