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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分钟后,缆车停在索道的另一边,盛钊摇摇晃晃地从车上跳下来,借着刑应烛的手臂站稳了。

    “小简。”一路沉默的张成德忽然开口。

    张简从缆车上跳下来,行到张成德面前行了个礼,应声道:“师父。”

    “今日天气晴好,难得来一趟,你带着两位贵客在山中随意转转。”张成德说:“万不可怠慢了。”

    张成德话里话外冲着胡欢和盛钊,显然是要跟刑应烛去单独谈话。盛钊没想到刚进了人家的地盘就要跟刑应烛分开,他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安,转头看向了刑应烛。

    “我跟他是有话要说。”刑应烛用指尖勾起盛钊脖子上的子母链看了看,难得安抚了一句:“不用怕,跟张简去玩儿吧。”

    这个语气实在太像哄小孩儿了,盛钊听着别扭了一下,本来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两位请。”张简做了个手势。

    刑应烛与张成德一起向东边走去,而胡欢和盛钊则跟着张简走了西边的那条小路。

    相比起旅游景点画风的前山而言,龙虎山后山大约可以称得上低调奢华。山中的亭台楼阁一样不少,看起来却都有了年头,建筑古朴又精致,跟前面那种描金画彩的现代扎眼风格完全不同。

    不过这么多天来,盛钊几乎已经习惯了跟刑应烛同进同出,冷不丁一分开还有点不习惯,总是会下意识频频回头,想在视线范围内搜索一下对方的身影。

    “刑应烛大约有个三百多年没踏足龙虎山了。”张简说道:“他来是客,只是说说话而已,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盛钊尴尬地干咳一声,死鸭子嘴硬道:“我是看后面那个楼……修得挺好看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简心眼比较实在,他顺着盛钊手指的方向回过头,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间影影绰绰地露出了半个青灰色的房顶,那地方十分偏僻,楼身大部分都被树木挡住了,亏得盛钊眼神好,居然还能在一眼扫过的时看到那栋建筑。

    “那里啊——”张简的语气顿了顿,下意识看了一眼胡欢,才说道:“那是狐仙庙。”

    “若我就是要强求呢?”

    龙虎山内门会客室内,张成德屏退了一旁打杂的两个徒弟,亲自从茶盘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紫砂杯,放在了刑应烛面前。

    六安瓜片茶香清淡,张成德晃了晃公道杯,以待客之礼先给刑应烛倒了一杯。

    刑应烛没说话,他垂眼看了一会儿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然后撇开眼神,看了看窗外。龙虎山内山跟外头不大一样,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这千百年传承下来的老建筑,打眼一看,几乎看不到什么现代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