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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闺房,司媛还高兴合不拢嘴角,白越依回避她换衣服,在门口看到了刚急匆匆赶过来的碧玉,或许是自己的样子也有些狼狈,碧玉惊了一下,才欠了下身子走进屋。

    回后院路上,白越依脑海里全是司媛的那个笑,心胸的闷热感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十几年里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更分不清是什么在啃咬他的心。

    白越依蹲下身子,无助的抱住自己的头,想要将心绪平复,直到他鼻尖涌入一股酸涩,眼角的东西湿了衣袖,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这下自己欠司媛的更多了,他会慢慢还,哪怕要还半辈子也行。

    闺房中,碧玉刚进去,就被司媛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吓得直叫,眼泪啪啪的掉着: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

    司媛被小丫头这幅样子逗乐,她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放在椅子扶手上,“想什么呢,是不是又觉得我受委屈了?”

    碧玉慌慌张张的端来水盆,“那小姐这幅样子,难不成还是自己摔的吗?定是受人欺负了,小姐你就尽管骗我吧。”

    巧了,还真是摔的。

    司媛轻咳两声,她洗了把脸,边换衣服边说,“并非你想的那样,雨天路陂,我身子又虚,一不小心脚下打滑也是常有的事,你就别瞎猜了,况且还有越依呢,他怎么会凭白让人欺负我?”

    而碧玉像是认准了司媛没实话实说一样,她低着头嘟囔了两句,“说不定就是白世子欺负的呢。”

    司媛忙着换衣服没听见,她边换着衣服,边对碧玉滔滔不绝的讲着今日正厅发生的事,将禾氏与王尽的态度说的绘声绘色的,听得碧玉胆战心惊。

    但司媛却有意略过了白鹃葬礼一事,虽然碧玉不是外人,但她一想到白越依那副寄人篱下敏感的态度,就不想与别人说了。

    司媛睡了一会儿,天刚破晓,她便穿戴整齐的坐在桌前,点起烛火执笔写下请邵宁来府的书信。

    之后就交由碧玉,让她尽快在午膳前将信送到邵宁手里。

    王府为了掩人耳目,势必会在晚上办葬礼,夜间人流动差,这样即使吵闹些,等传到皇上耳朵里,也是第二天的事了,他们完全可以来得及上奏解释前因后果。

    午膳过后,司媛看着王府开始挂起白条,心中急切了起来,而碧玉还迟迟未归。

    葬礼的规格很大,门前不仅挂着白条,还有下人们花了一上午剪出来的条绫,挂在枝头和门槛上,还有到处撒的纸钱。

    这天全府上下戒荤戒腥,披着麻衣带着白布,司媛午膳只喝了些素汤,到了下午她出门去前厅坐丧时,脚下有些打晃,白越依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都没说话。

    厅中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四周摆满了贡品与水果,还有正烧着的白烛,除了王淮,所有人都是围着棺材跪着,司媛心中愈发不快,她偷瞄了眼白越依,发现他还皱眉闭着眼睛。

    刘管家头间围着白帽,正要沉痛的宣词,突然来了个小厮偷偷跑进来在王淮耳边说了几句话。

    王淮脸色微变,他抬手制止了刘管家的话,冲那小厮严肃道:

    “将含香的牌位尽快收起来,换成白鹃的,快去!老刘,你去府前拖着,没等我们换完尽量别让那丫头过来。”

    刘管家有些懵,虽然不知来了什么人,但他还是应了一声照着王淮的吩咐去做了。

    禾氏还正伤心着,一听要换牌位,她急忙看向王淮,“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禾氏,你听着,若是你待会儿要闹,你这半年都别想出房半步。”

    说完,王淮一挥袖子疾步离开了前厅。

    司媛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来邵宁已经过来了,不然王淮不会那么快将白鹃的牌子换回来,她也终于可以真正的对着伯母守灵了。

    看着那些下人忙碌的换着牌位,禾氏没忍住,她站起身一把将一个下人推翻在地,“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敢动我女儿的牌位试试!我将你们统统抽筋扒皮!”

    王尽眼疾手快的拦住禾氏,他头疼不以的架着母亲,“娘,应是宫里来人了,你别再这样了,会连累爹的。”

    但禾氏显然因丧女之痛没了理智可言,又见儿子阻止自己,心中的防线轰然崩塌,她气弱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