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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小子一副沾沾自喜地大聪明模样。

    贾琮一脸黑线,忽然敲一下秦钟脑门:“瞎扯什么臊,你毛长齐了没有?”

    秦钟微微一愣,摸摸裤裆,不好意思道:“还.....还没有呢。”

    “毛先长齐了再说。”

    贾琮无语的看着他:“如果你明年能县试上榜,府试、院试也过关,我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你可不许骗人?”

    秦钟闻言立刻精神焕发起来,斗志洋洋,嗷嗷直叫。

    “嗯,你先过了再说。”贾琮哄小孩似得语气。

    接着锻炼完睡下,大口呼吸,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对于秦钟的提议,似乎.......还有点操作性?

    ........

    “县尊,此番治理永定河,据闻朝廷户部向工部拨款官银百万,本县亦有二十万资银。

    土木砖石、花木瑶役,不知县尊是否已胸有成竹,准备妥当?”

    罗奇才在县衙花厅,举止优雅与刘华饮酒。

    燕赵自古多豪放,罗奇才经常辗转顺天府。

    涿州、蓟州、霸州,甚至津南等地都有足迹。

    此人诡计多端,心气高傲,不愿处人檐下做幕僚。

    一条计策要价千两,再有他那强硬的后台.......

    州县官员趋之若鹜,罗奇才为此傲然。

    早不称呼刘华为师,有时甚至吃了原告吃被告。

    几年下来获银不下数十万两,学政大人纯当看不见.......

    地方治河涉及摧派民夫、服役、捐钱。

    秀才举人是有权过问的。

    刘华也推辞不得:“你是想安排进几个河工领头?”

    罗奇才点头、起身作揖,一拂儒衫飘然而去。

    刘知县面目阴沉。

    这时。

    马典史进来附耳道:“大人,河工领事的贪污从楚朝开国之初就有了。

    大可不必担心,而且这罗秀才,顺天社仓就有他的人。

    依小的看,县尊大人犯不着因小得罪了他,明年就是朝廷大考。

    听闻,他那后台就在吏部考功司,送礼都来不及呀!”

    刘华闻言脸色微微动容,道:“可是...真要耽误了河道,我们谁脱得了干系?

    别忘了,顺天府哪里都有绣衣卫缇骑......两面为难,为之奈何?”

    马典史冷冷一笑,抬头直视花厅北墙字画。

    刘知县也抬头望去,一字一句念道:“他糊涂,我糊涂,大家都糊涂,难得糊涂!”

    言罢,二人哈哈大笑。

    次日一早。

    刘知县继续带人巡查河道与秦业碰头,看完贾琮的策划。

    刘知县叹道:“此子可成干吏。”

    秦业不予置喙,他认为刘华的评价还是低了。

    罗奇才此次进城为的就是在河道治理之中,安排亲信领头。

    使得材料以次充好,再谎报数目,欺上瞒下。

    轻松可贪一笔,与安排人进社仓如出一辙。

    他的私宅在永昌门东,占地二十亩,回到厅中。

    罗奇才逐一安排:“罗通,叫媒婆李二娘去喜福来客栈求亲.......”

    “罗文,河道治理,你是河工其中一个领头。

    现在就去县衙汇合里甲,该怎么做你知道。”

    “是!”家奴罗通、罗文告辞而去。

    罗奇才心情舒畅,沐浴、焚香,穿好便服。

    命令新买来的两个婢女脱光,一个用食堂给他推,一个用小嘴给他含。

    他高坐椅子上,卷起三尺长袖蘸墨挥笔。

    先写几份状纸,再写一份治河方案,刘知县不用也得用。

    .......

    .......

    楚朝里甲制和明朝一样,在基层,以十户为一甲。

    设甲长,以一百一十户。

    也就是十一甲为一里,设里长。

    夏雨连绵,卢沟桥以下的可岸,泥沙漫卷,深可没膝。

    植树造林古人也知晓,沿河一律种植柳树,苍翠欲滴。

    城南一处山口,正对村落,建有闸门,缕堤、遥堤、减水坝,却没有设计。

    “赵里长,河工搬运的材料都是花柳土木吗?”

    贾琮换了一身粗布麻衣,大声问道。

    周围的雨声、喧哗声,太过吵嚷。

    “可怜见得这孩子,白白净净的,就被征来服役,官府真是豺狼啊.......”

    赵里长以为贾琮也是被强征来服役的,抱怨了一番答道:“是啊,用的都是柳树、柴薪、桔杆、桩绳,统称为埽。

    不过这是有定制的,必须按县衙老爷说的制造.......孩子,你去搬那些小的吧。”

    有一个年老的河工说:“江南人还用芦苇。”

    应付一阵,贾琮一一记下,又偷偷去看民夫筑坝。

    虽然材料落后,但是技术很纯熟,那些力大的民壮们。

    先把河岸的积水放干,再把土地夯实,插入木桩,用泥土和石灰勾缝。

    贾琮还得知永定河和黄河一样,有四个汛期:一是春汛,立春冰凌堆积。

    二是桃花汛,天气转暖,水流漫溢。

    三是夏季六七月。

    四是秋、冬九月、十月。

    如此今年永定河春天水患,不足为奇了。

    单就水患来说,就有漫溢、冲决、溃决三种。

    漫溢是漫出堤坝,溃决是堤坝不稳固。

    这两种可以预防,冲决则是无法预防的了。

    看着那些勤勤恳恳地搬运、施工的民夫。

    贾琮心叹道:“还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冲任河工领事之一的罗文,也认为他是民夫。

    趾高气昂的跑过来颐指气使,山子野连忙出来作证。

    罗文才不敢放肆,铁牛急忙打油伞过来,贾琮浑不在意。

    尽管这个时空治河的理论不成熟,但技术方面还是可取的。

    幸运的是,这里的淤塞不算严重,如果采用他的方案,基本可保无虞。

    一路构思着,主仆二人刚回到喜福来门口。

    便听见二楼传来一个尖刺的声音,发生了什么?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不由暗惊。

    原来秦业年老羸弱,早先一步回来了,只把匠户们留下作为指导。

    万法归一,营缮司便是专司土木、砖石建设的。

    用这些人,倒是人尽其才。

    不想秦业前脚刚回到客栈,宛平县有名的媒婆李二娘,后脚就上门来说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