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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熙夹着公文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9点了。

    虽然全身累得好像散了架,但他还是满怀幸福的期待。

    一进门,郁盼望就如往常一样,一路小跑出来。

    范熙伸手要去抱,却因为少女的身形忽然矮了下去而扑了个空。

    郁盼望跪坐在玄关上,鞠了一躬:“哥哥,您辛苦了。”

    范熙瞬间石化,连忙弯腰把少女扶了起来:“你又看什么奇怪的动漫了么……快起来,给你爸妈看到,怎么想我?”

    “老许去修院避静了,我妈去粤州出差了,梅姨请假了。”郁盼望笑嘻嘻地站起来,靠在范熙的身上。

    有这样一个小可爱在家等着自己,不管在外面有多辛苦,都完全不觉得累了。

    范熙伸手把少女揽在怀里,还没等他细细感受这副躯体的柔软,郁盼望已经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了:“别抱,你身上好臭,全是汗。”

    “我先去洗澡。”范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脱下皮鞋,一股不好闻的味儿立刻散发了出来。

    “不好意思……”范熙嘴里嘟囔了一声,飞快地冲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流过范熙的全身,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哥哥,换的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少女的声音在浴室门外响起。

    “谢谢了,大小姐。”

    多年的躺平生涯结束后,有朝一日忽然化身为奋斗比,范熙还是有些不习惯。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为了成为合格的郁家上门女婿,为了和盼望永远生活在一起,范熙就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这水能热起来就更好了。

    ……

    “大小姐,为什么都不出热水啊?”范熙用浴巾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走出了浴室。

    “叫小小羊,干嘛老大小姐大小姐的。”郁盼望走了过来:“热水器可能故障了?你要不去楼上的浴室?”

    “算了,夏天冲个冷水澡也没啥不好的。”范熙一边说着,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短短的天然卷发:“我就喜欢叫你大小姐。”

    “不行,你这脚得用热水好好泡泡——对了!”郁盼望好像想起了什么,走进浴室,拿出一个塑料盆,又往厨房跑去。

    “?”范熙不明白郁盼望想干什么,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顺手打开了电视。

    中央空调的冷风很足,范熙觉得很惬意。

    他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又伸手去摸自己的外套口袋。

    烟,不翼而飞。

    在公司的时候忘记带打火机,在家又找不到烟,范熙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几分钟后,少女双手端着塑料盆走出厨房,从她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走路姿势来看,盆里装满了水。

    “啊,谢谢。”范熙坐直了身体,看着郁盼望把一大盆热水放在他的脚前。

    范熙将双足浸入了水中。

    “烫吗?”少女关切地询问道。

    虽然确实有点烫,范熙还是回答说:“还好,刚刚好。”

    郁盼望再次在他面前跪坐了下来,将一双十指玉纤纤伸入水中,握住了自己的46码大脚。

    “大小姐,你干什么!”范熙大惊,下意识地将脚缩了回去,几颗水滴飞了出来,溅到郁盼望的胸前的睡衣和脖子上。

    “对不起……”范熙大为窘迫。

    少女脸上的愠色一闪而过,转身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脖子和胸口。

    “坐着别动。”她的声音很平静,却不容置疑。

    接着,少女再次伸出双手,握住范熙的脚腕,把它们放进水中。

    少女的手指在范熙的脚趾间游动。

    “大小姐……你这样我要折寿的,要是让爸爸妈妈知道了……”

    “我若不洗你,你就与我无分。这句话是在哪里的?”郁盼望问道。

    “……若望福音13章8节。”范熙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谢谢你,大小姐。你至少拿个小板凳坐……”

    “我家哪有那种东西。”

    范熙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她身穿上下两件套的浅粉色睡衣,上身是长袖的,下身是到脚踝的长裤,没有穿袜子,婀娜的臀部坐在如纤纤玉笋般的足底上,如铅笔般黑亮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

    “我爱你,郁盼望。”范熙表白道。

    “我知道的呀。”少女感觉脸颊有些烫,下意识地回答道。

    说起来……这句话,好像是和代女袁月苓学的。

    非常不巧的是,半年前,当袁月苓这么回复周嵩的“我爱你”时,周嵩曾经和范熙抱怨过。

    “标准答案难道不是‘我也爱你’或者‘我也是’吗?”范熙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一个轻松的玩笑。

    “我……我不好意思。”少女低下头。

    范熙明智地决定不作深究。

    “哥哥,你要知道,”郁盼望轻柔地说道:“招上门女婿是我父母的意思,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一段正常的家庭关系,像圣经当中描述的那样。你要做我的头,所以,我不喜欢你总是诚惶诚恐地喊我大小姐,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姿态总跟楼上那两个保镖一样,你要记住,将来你会是我的丈夫,我会是你的妻子,妻子帮丈夫打水洗个脚,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丈夫’,还是因为我是范熙?”

    “这有什么区别吗?”郁盼望奇怪地问。

    “……”范熙沉默了。

    “小小羊,我也帮你洗脚。”紧接着,范熙提出。

    郁盼望的脸上闪过一片绯红,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要……”

    一想到要让他触碰自己的脚,少女觉得还是要做足够的心理建设:“我还不好意思。等结婚以后吧。”

    “这也要等结婚以后?”

    郁盼望用毛巾帮范熙擦干脚,端着塑料盆到浴室倒了,返回客厅说:“哥哥,陪我看电影。”

    ……

    郁盼望非常喜欢看电影,几乎每天都要看一部电影,而范熙也习惯了陪她看各个时代、各个国家、各种类型的电影。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挑的电影不好看,少女有些心不在焉。

    范熙拉着郁盼望的小手:“你的手很好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干活的。所以,你偶尔给我洗一次脚就够了,我不忍心把你的手弄皱。”

    “德肋撒修女在硬度加尔哥答,给多少穷人洗过脚呢?”

    “你的教名就叫德肋撒,是因为她吗?”

    “不是,我的主保是大德肋撒,加尔默罗会的会祖。”

    “噢……”范熙有点晕。

    “你在公司的实习还顺利吗?”郁盼望把头靠着范熙的膝盖,躺了下来。

    “还行吧,”范熙谨慎地回答道:“只是,你母亲的期许是让我将来管理整个集团,我觉得还是压力非常大,要学的东西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