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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袁月苓的生日,便到了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季,考完了差不多就到周嵩的生日了。

    周嵩生日当天,周卫东恰巧去市区参加退休老干部庆祝某节日的活动,活动结束后看天色还早,又自说自话杀将过来,要好好给儿子过个生日,并说自己已经在饭店等了。

    于是,周嵩想要两个人过次生日的愿望再次泡汤。

    “爸,过两天我们不就回去了,你还特意跑一趟。”周嵩埋怨道。

    袁月苓低眉顺眼地给老公公续上酒。

    “哈,20周岁生日可是整数生日啊,按理来说应该请亲朋好友给你大操办一场的。”周卫东笑道。

    “别介,”周嵩抬抬眼皮:“我又没立什么功。”

    不知为何,周卫东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杯又一杯,并拉着袁月苓又说了很多严肃得体和不着五六的话。

    周嵩喝的不多,主要是袁月苓在陪——他从前可从来没发现,看似文静乖巧的袁月苓竟然有这么好的酒量。

    或许,这就是北方人吧,周嵩想。

    这顿饭吃完,周卫东已经走不了直线了。

    周嵩想带父亲回沙川休息,周卫东却说什么也要回去,似乎是明天还得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样子。

    袁月苓拿出手机想叫代驾,周卫东却嘱咐她去车里拿一张名片。

    “让小刘来接我,就……可以了。”周卫东大着舌头说。

    “可是……”

    “我跟周嵩单独谈谈。”周卫东说。

    袁月苓接过钥匙,脚步踉跄的去了。

    袁月苓站在路边转了两圈,也没发现印象里的那辆有点旧的黑轿车在什么地方。

    思考一番之后,她摸出了刚才周卫东给她的那个跟廉价打火机样子差不多,还不如自己的小电车钥匙体面的车钥匙。

    钥匙的一面是塑料上金属拉丝面的srt三个英文字母和一个抽象小动物头组成的电镀logo,颇为中二。反面就是印着开锁,关锁,开后备箱等图示的操作按钮。

    袁月苓一边反复按着开锁键,一边举目四顾。

    然后她听到不远处喇叭轻响,转身发现两个和周卫东差不多岁数的中年男人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自己,同时有些局促的让到了一旁。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辆披着极其绚丽夺目的紫红色涂装的两门轿车。

    袁月苓觉得自己应该是搞错了,又按了两下钥匙。

    那两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绝的自己应该是搞错了,彼此交换着眼神。

    但是那辆轿车的灯光告诉他们,谁都没有搞错。

    两个男人神色复杂的一边小声议论什么一边走开了。

    袁月苓走上前时,只听到几句hell、demon、cat等一些令人不安的词句。

    她觉得要么是酒精作祟要么是女鬼作祟,不过现在她不在乎这些了。

    围着车转了一圈,在看到车头的中网旁白有一个和车钥匙上一模一样的字母加小动物的中二logo后,袁月苓放心的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

    这车外面看着挺大,而且还只有两座,可座位也并不算宽敞,更离谱的居然是个手动挡。

    虽然档杆看起来不一样,但是袁月苓从小就看惯了父亲拉货的那辆破面包车,本质上一模一样。

    虽然不明白未来公公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辆充满了矛盾的汽车,不过袁月苓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副驾,名片……黑色的包……哪有啊?”微醺的少女眼神迷离地搜索着。

    她打开了副驾驶的手套箱寻找,这个手套箱里东西很整齐,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家里的破面包车的手套箱,那里永远堆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文件票据和油腻腻的工具和手套。

    并没有名片盒之类的东西,内层盒里是一个古旧的红皮本。

    也许是架在本里?袁月苓随手翻开,扉页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那是一对青年男女亲昵的合影,但看穿着打扮,应是许多年前了。

    男人的眉眼间有周嵩的影子,不出意外,就是年轻的周卫东了。说实话,周嵩对比他老子,算是有点长残了。

    但是当袁月苓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脸上时,一股恶寒从心头涌起,冷汗大滴大滴的落在手上,酒一下子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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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袁月苓照例去上班。

    她说项目已接近尾声,过了这个星期,她就会和陆仁贾提交正式辞呈。

    然后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下星期她会和周嵩回家,在家里住十天,顺便和周卫东他们商量提亲的条件,置备礼品,然后带周嵩回古纳额尔,过好暑假。

    学生会今天有本学期的部长级总结会议,袁月苓嘱咐周嵩务必出席。

    “我今天是跟公司请不出假了,要是咱俩一个也不去开会,准被人说道。”袁月苓如是说。

    周嵩抵达学校后,给袁月苓打了个电话。

    “喂,历史,今天《后会有期》首映电影票你买了没啊?”

    “陆仁贾给开会呢,中午我买一下。你出去了吗?”

    “嗯,已经到学校了,我先去宿舍收拾东西。”

    下学期大四开学以后,自己和胖哥缴纳的住宿费到期,自然不会再续,充满回忆的安乐窝就要搬来新生。

    在那之前,宿管会把这个宿舍格式化。

    因此,周嵩需要回来收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物品,胖哥也拜托周嵩帮他看一下。

    其实能被留下的,也不会有多少太有用或者太贵重的物品,只有情怀和回忆是无价的。

    无价可以是无上的价值,也可以是一文不值,取决于当事人怎么想。

    胖哥刻在墙上的字“内卷,躺平”依然清晰——废话,这才半年,当然清晰。

    饶是如此,周嵩触到那四个字的时候,仍然摸到一手灰。

    “胖哥,这些二次元老婆你还要不要啊?”周嵩拍了一段视频,发语音过去。

    “不要了。”胖哥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