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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卫生间的角落里,有一个小莲蓬头,有热水,设计上可以进行简单的沐浴。

    一般人都不爱用,毕竟普通病房的私密性是非常差的,不过眼下运气好,这间双人病房只有袁月苓他们一家入住,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了。

    听着身后浴帘拉上的声音,周嵩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那里。

    “你不许偷看。”她刚刚是这么说的吧?

    人类这种动物,就是这么贱——你不说也就罢,一旦说了“不许”“不要”,反而就勾起抑制不住的冲动来。

    伊甸园里,偷吃分辨善恶树上果实的Eva;

    打开魔盒的潘多拉;

    逃离索多玛的时候,因为回头看而被变成盐柱的女人;

    还有一千零一夜中,忍了几十年,最终还是作死去打开那扇被禁止的门的家伙……

    莫不如是。

    身后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我们来运用男性的高级理性思维冷静分析一下,如果偷看,会发生什么事呢?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袁月苓会生气吗?会的。

    会生气很久吗?应该……不至于。

    会和我分手吗?绝对不可能。

    会永久降低好感值上限吗?不好说。

    那么,承担这些风险,好处是什么?

    大饱眼福倒是其次,主要是两个人的关系在客观上会更上一层楼吧?

    “周嵩同学。”袁月苓的清音打断了周嵩的小九九:“信任就像一张纸,一旦皱了,就算重新抚平……”

    妈了个鸡,这共生的效果已经强到可以当面读心了吗?不至于吧。

    那我怎么读不到她的心?

    “话说……”周嵩大声说着,想要掩饰内心的尴尬:“水……有点烫啊。”

    “不会啊,我平时都是这个温度,从来也没听你说过。”袁月苓嘀咕着,把龙头朝右拨了一公分。

    “又有点凉了。”周嵩点评道。

    袁月苓没有说话,重新调试着水温。

    周嵩停止了找茬水温,听着身后少女打沐浴乳的声音,换了一个方向。

    “左边,左边,痒。不对,右边,对,再下面点。”周嵩闭上眼睛,努力地在全身上下捕捉着少女指尖滑过的细腻触感。

    “哎,对了!就是这!”周嵩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再用点力!”

    “你给我适可而止好吧!”袁月苓恼了:“再吵就滚出去!”

    嘻嘻哈哈间,袁月苓洗完了澡,换上病号服出来,又把周嵩赶了进去。

    二人都洗漱完毕,袁月苓应周嵩的要求,陪他看了一集奥特曼。

    “闇が怖くてどうするアイツが怖くてどうする

    害怕黑暗该如何是好,害怕那家伙该如何是好

    足踏みしてるだけじゃ进まない

    不踏出这一步就永远无法前进

    男なら谁かのために强くなれ

    既然是男子汉,就该为了谁变得更坚强

    歯を食いしばって思いっきり守り抜け

    咬紧牙关,坚守到底

    転んでもいいよまた立ち上がればいい

    倒下了也没关系,再站起来就可以了

    ただそれだけできれば英雄さ

    只要能做到这点就是英雄啊”

    “这皮套人,真的就那么好看吗?”袁月苓打了个哈欠:“狗子,不早了,咱们睡吧。”

    “好。”周嵩说。

    “您能不能先下去嘿?”袁月苓推了一把身边的周嵩。

    “不是,”周嵩讪讪道:“我刚才坐在床边上,看你的手机屏幕,脖子都要断了。”

    “那你现在可以下去了。”袁月苓又踹了他一jio:“这是医院。”

    “不嘛不嘛。”周嵩伸手把袁月苓搂在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狭小的单人病床上,为了不从床上掉下去,袁月苓也没办法太靠边。

    袁月苓皱了皱眉头,没再坚持:“去把灯关一下。”

    黑暗中,周嵩听着月苓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她胸腔的起伏。

    “老实点儿啊,不然我就叫护士长了。”袁月苓忽然威胁道。

    “我可老实了。”周嵩无辜脸。

    “你老实什么老实?”袁月苓打了他一下。

    “不是,内个东西我控制不了啊。”

    袁月苓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小蓉有没有做安全措施。我那药还剩一点……”

    “妈富隆顶屁用,这种情况只能吃毓婷。”

    “你很会啊!”

    “呃……”

    “狗子,明天咱们出院吧。”

    “此间乐,不思蜀也。我感觉每次你住院的时候,咱俩感情都处得特别好。”

    “别神经了,功课拉下那么多,明天学生会的会还挺重要的……”

    “学生会的事,你遥控我就行了。”周嵩拍着袁月苓的肚皮说:“盼望交代过了,我得24小时守着你,你回宿舍了,我可信不过那几个婆娘。”

    “那还在医院住到过年那?”袁月苓反驳道:“总要回宿舍的。”

    “月苓,说真的。”周嵩试探道:“我们在学校外面找个房子住吧。有这么几个好处——”

    “嗯,小伙儿挺会啊。为了24小时照顾我,是不是?”袁月苓嘲笑道:“借题发挥,借机上位?我跟你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不是,一块儿住也不是为了那个啊。咱俩可以分被子,不,分床,我睡沙发就行……”

    “你现在给我去睡另一张床,我就阿弥陀佛了。”

    “不是……”

    “别不是,你那点小心思,别拿我当傻子。结婚以前,你别想动歪脑筋。”袁月苓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你刚才不是自己还说‘不说到结婚,起码得跟值得的人吧’……我不是值得的人么?”

    “……”

    “那月苓,你想跟我结婚吗?”

    “……”

    “月苓?”

    “ZZZZZZzzzzzz……”

    真的假的?这么快?刚还不在说话吗?

    袁月苓背对周嵩睡着,周嵩从后面抱着她,也渐渐睡了过去……

    数小时后,周嵩从睡梦中惊醒。

    空气中有一股烧糊的气味。

    床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月苓?”他疑惑地在房间里扫视。

    然后,他就看到袁月苓,面目狰狞,四肢扭曲地,侧卧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