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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小洁朝一脸懵逼的周嵩晃了晃手中的票——她把自己那张票给了新部员,留下了袁月苓那张票。

    “不欢迎?”唐小洁扬了扬眉毛。

    “没有,没有啦……”周嵩赔笑着。

    他不安地看了看胖哥的位置,发现他坐在前面。

    郁盼望只要不回头,就不会看到他们……

    到底是在心虚什么啊。

    “为啥事吵架了?”唐小洁压低声音问。

    “没吵,她不舒服。”周嵩敷衍道。

    “心里不舒服吧?”唐小洁饶有兴味地说:“你现在跟小洁也开始不老实了哈?”

    周嵩沉吟了一下,从今天凌晨在沙县,袁月苓是怎么看到报纸上的凶杀案新闻开始,如何向他发难,自己是如何回答和劝慰的,讲到袁月苓今天一天如何对他爱答不理,最终对自己在电话里发难,原原本本讲了一通。

    “你犯了个错误。”听完周嵩的讲述,唐小洁直截了当地指出:“女孩子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而这也是袁月苓对你最缺乏的,过去这两年的事情,就像一根刺,要彻底拔掉是不容易的。”

    “我知道。”周嵩干巴巴地说。

    “你正确的思路,是竭力和报纸上的那个杀人犯撇清关系,切断她的一切联想。”唐小洁继续分析道:“但是你居然承认了你有过这个想法,这就很讨厌了。”

    “我不是,我没有……”周嵩惊道。

    “你给她讲的那些大道理,都是对的。”唐小洁继续分析道:“但是没有用,女孩子是听不进去的,女孩子要的是爱,是安全感……

    “而你,不能给她安全感,反而是压迫感……”

    一个微信提示音打断了唐小洁的说教。

    是袁月苓发来的。

    “狗子,对不起,我今天有点过分了。”

    周嵩喜上眉梢,心里憋着的一块气通畅了。

    然后,他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不回吗?”唐小洁笑道。

    “不回。”周嵩淡淡地说:“看完话剧再回。”

    “行啊,小伙子,”唐小洁后仰:“PUA长进很快啊。”

    “我不想P什么UA。”周嵩解释说:“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

    “嘘,开始了。”唐小洁把食指放到唇上。

    周嵩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戏剧上。

    杂念,玩蛋去吧!

    ——分割线——

    袁月苓没有在医院陪那位阿伯太久。

    约莫半小时左右,阿伯的老伴和儿子就赶到了。

    阿伯的老伴对袁月苓千恩万谢,颤巍巍地从一个针织小布包里,拿出五张红票子,想要感谢袁月苓。

    袁月苓犹疑了一下。

    老伴又问袁月苓,是怎么发现并搭救自己的老伴的。

    阿伯对袁月苓投来一个哀求的神色:“小姑娘,你一定要收下我们的感谢,千万不要客气。”

    袁月苓从医院出来以后,久违的饥饿感袭上心头,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点了两荤两素。

    店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身材姣好的小姑娘,吃下足足四大碗米饭,随后把筷子放在碟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店家疼爱地把电饭煲搬了过去:“小姑娘,慢慢吃,这里还有,不收钱。”

    吃完晚餐,袁月苓还想看看房,可是时间太晚了。

    她坐在洗手间里,想着今晚的去处。

    房子没租到,去开宾馆的话,眼下虽然不差钱,但出门的时候没带身份证。

    去网吧过夜?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最理智的选择当然是趁着宿舍还没锁门赶紧回去。

    小贱人还敢把我锁在门外不成?

    把我逼急了,我就放周嵩咬她。

    只是……实在不想看到那两个人。

    巫毒娃娃的事,说实话,仔细想想,何思蓉的嫌疑比较小。

    何思蓉这几年对自己怎么样,袁月苓心里也有数。

    何思蓉这么干,作案动机何在?

    但若说100%排除她的嫌疑,袁月苓倒也没有那个信心。

    无论怎么说,因为不想看见某些人,就让自己睡在桥洞下面,那也太蠢了,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

    周嵩……

    他怎么还不回自己信息?

    翅膀硬了?

    自己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和自尊心,放下面子去主动道歉服软,他居然……不回?

    打电话过去,居然还关机了?

    袁月苓猛地从马桶上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赶紧扶住了卫生间的墙。

    眼前一黑一亮,自己已经坐在了学校的大礼堂中。

    ???

    就像那天周嵩在宾馆,看到袁月苓和杜鹏飞在前台说话一样,袁月苓同样花了几分钟,才搞明白眼前是个什么状况。

    原来那天,周嵩就是这么看到自己和杜鹏飞说话的。

    先前周嵩说是因为共生,自己还不信,只以为他在一旁偷听。

    这台话剧叫什么来着……哦,对,《雷雨》。

    舞台上,一个戴圆框眼镜,留胡子的老爷凶巴巴地对他的妻子说:“为你的儿女们做一个服从的表率!”

    袁月苓中学的时候读过《雷雨》剧本,记得这老爷名唤“周朴园”。

    周嵩轻声叫了一句:“好!”

    ……

    那满脸忧苦的妻子喝下那碗苦药,直奔上楼。

    周朴园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对身旁的儿女和下人们说道:“有病就要吃药,这有什么不对?”

    “说得对啊。”周嵩说。

    “周公子,想不到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坐在一旁的少女笑道。

    大男子主义可不太好,袁月苓想。

    “这不是大男子主义……”周嵩解释道。

    等等,坐在一旁的少女???

    袁月苓没有注意周嵩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唐小洁娇笑道:“周公子真的是很有思想深度的,与随大流的常人不同,和周公子聊天很长见识。”

    周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有啦,就是从小喜欢看书,然后喜欢胡思乱想。然后最近认识郁盼望以后,和她聊天的时候,她给我输出了很多新观点……”

    “新观点?”唐小洁笑道:“来自中世纪的新观点?”

    “对我来说是新观点。”周嵩认真地说:“不管我认可不认可她说的,她都给了我很多新的思考和启发……”

    好啊,周公子,你很好,大哲学家,思想有深度。

    我在外面流浪,你一点也不着急。

    台上周老爷逞威风,台下周公子话剧么看看,唐小老婆郁小老婆左拥右抱……

    此间乐,不思苓也!

    袁月苓在内心口不择言地一通乱骂,好像全然想不起,是自己不搭理人家,只怨恨这姓周的是渣男。

    短时间内情绪波动太大,她被断开了联结,又回到了冰冷的卫生间。

    她听到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滴下的水滴,所发出的声响。

    “小姑娘,你怎么进去就不出来啦?我们要打烊了咧!”

    卫生间外传来饭店老板的声音。

    “来了来了,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