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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衡大气也不敢出,凝神聚气窥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只听那虬髯大汉说:“干娘,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我待他们胜如兄弟,却怎能想到他们会出卖我呢?”

    手指向墙角一个戴眼镜的青年,接着说:“他叫关儒举,曾经是位富家公子,红军拉队伍的时候抄了他的家,分了他的地。后来是老子可怜他,在朱团长面前帮他说话,才让他留在队伍里。想不到前天晚上向解放军告密的,就有他一个。干娘,你帮我看看,这混帐东西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白发老妇闻言,怪笑两声:“老三,也让你瞧瞧干娘的手段!”说罢站起身,向那个叫关儒举的青年走过去。

    关儒举三人嘴里都塞了布,见白发老妇向他们走过去,个个都害怕不已,神情极为恐惧,使劲挣扎。

    老妇走到关儒举跟前,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探出左手,径向关儒举胸前抓去。瞬间但见关儒举胸前血如泉涌,那老妇竟活生生将一颗人心给掏了出来。

    一时间,王子衡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待看到关儒举痛苦的扭动身躯,最后终于双脚一蹬不再动弹,忍不住一阵干呕。

    屋子里的人齐声喝彩。

    叫老三的汉子抚掌道:“干娘果然好手段!”

    又指向关儒举旁边的一位被缚壮汉说:“这人叫谷佣之,朱团长在朗洞成立防剿大队时,他跟我拜了把子。这么多年来,老子恨不得拿命交他,只有一个馒头都要给他掰一半,哪里对不住他了?他却背着我向解放军出卖防剿大队的情报。干娘,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白发老妇得令,又走向谷佣之身前,双手齐出,从两额插向谷佣之脑袋,顿时将谷佣之的脑髓掏了出来。

    屋子里再次掌声大作。

    老三继续指向第三个青年:“他叫钟家成,这些年在防剿大队中做朱团长的狗头军师,出了不少馊主意。半个月前我们被解放军伏击,就是这小子串通解放军设的圈套。干娘,我要用他的舌头下酒!”

    老妇点点头,左手伸进钟家成嘴里,将他的舌头硬生生扯了出来。老三接过舌头,蘸上盐巴和辣酱,果真送进嘴里吃了。手下人见了,又是一阵鼓掌喝彩。

    看到这里,王子衡终于明白:这些人原来就是当年臭名昭著的土匪!按理讲,他们应该都死了几十年啦,今天却让我在这里撞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一群鬼!

    血腥的场面,诡异的气氛,让恐惧到了极点的王子衡彻底麻木。他僵硬的趴在窗户上,好像具尸体一样,不再思考,也不想动弹。

    屋子里,那白发老妇在身上揩了揩血污,向老三说:“窗户外的那位,会不会是解放军的细作?”

    王子衡一听这话,魂飞魄散。

    老三和那白发老妇这时一齐向窗外的王子衡望过来,眼神阴鸷,让人不寒而栗。

    王子衡本能的将身子向后一缩,只听老三阴阳怪气的说道:“来了就好好玩玩儿!”

    话音刚落,背后猛地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苍白人手,捧住王子衡的脑袋一百八十度扭了一圈。屋子里的那个白发老巫婆不知何时窜出了屋外,这时竟跟王子衡面对面的对视着,相距不过半寸。

    老妇脸色就像张白纸一样,五官扭曲,嘴角挂着狞笑,说不出的恐怖可憎。

    王子衡吓得怪叫一声,恢复了少许神智,挥拳便向那老妇脸上打去。

    只一拳,就见那老巫婆的脸上,竟被王子衡打了血淋淋的一个肉孔。王子衡惊叫道:“老巫婆,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闭上眼,又递出一拳。这回却是清楚地听到一声惨叫,一人骂道:“狗日的王子衡,你再打老子可要还手了!”

    王子衡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躺在木屋边的草地上,陈同升骑在他腰间,脸上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王子衡傻眼了,问他:“陈导,怎么回事?那个老巫婆呢?你们有没有看见一群土匪?”

    “什么老巫婆?什么土匪?你小子中邪了!”

    老村长走过来,看了看王子衡的神色,道:“没事了,我们接着赶路吧,大款首经不住折腾了。”

    王子衡看着一旁的几块烂木头,疑惑不解。

    陈同升解释说,刚才大家一起下山的时候,只听见王子衡一个人在前面叽里呱啦胡言乱语,说什么掏心挖脑拔舌头,然后发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张牙舞爪,大家叫唤他,根本不予理睬。

    老村长看见路旁那几块烂木头,知道王子衡是中了巫咒了,这才让陈同升赶紧摁住他。老村长则抽出腰间的竹节烟杆,往烂木头上狠狠敲了几下,夹杂几句呵斥,王子衡这才清醒过来。

    四五十年代,Q省反动势力猖獗,东南一带的土匪气焰嚣张,解放军经过长期斗争,才将他们肃清。

    这几块烂木头,是当年一股土匪的哨所遗迹。听王子衡的叙述,这帮土匪里面,有当地的女土巫帮衬。这些反动势力虽然被剿灭了,但女巫留下的巫咒还没完全消散,王子衡点子低,偏偏碰上了,才产生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