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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自从外面转了一会儿,整个人越发不好了,头脑发昏,浑身酸软,且又极为犯困,再加上酒水一杯一杯的下肚,意识也逐渐有些不清了。

    看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沈铭尧有些担心,也顾不得在场的众多宾客大臣,上前禀报:“父皇,兰陵她身子有些不适,儿臣想陪她先回去,望父皇恩准。”

    瞬元帝闻言望向坐在边上的兰陵,只见她整个人有些虚浮地坐在那,可能因为太过困倦,单手执头,一双眼眸轻轻眯着,偶尔努力睁开一下,随即又被那强烈的困意逼得再次闭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整张脸在烛光下微微泛黄。

    瞬元帝早喝得有三分醉意,如今透过那朦胧的光线望过去,只觉是汐贵妃困意十足地坐在那里。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要起身,却因为头皮太重,屁股刚抬起一点又跌坐回去。

    贴身内侍李安急忙上前扶住他,小心提醒:“陛下,您喝多了。殷王妃身体不适,殷王殿下想先陪她回去,正求您恩准呢。”

    听了这话,瞬元帝这才回过神来,再望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是醉酒认错了人。

    想到这辈子自己唯一过的女人,他对着跟前的儿子摆了摆手:“去吧,若身体不适,请宫里的太医去给她瞧瞧。”

    “谢父皇恩典。”沈铭尧说着,重新走过去扶了兰陵起身离开。

    出了承乾殿,沈铭尧看兰陵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对劲,便忍不住轻轻唤她:“陵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陵强撑着意识睁开眼,隔着朦胧的宫灯,沈铭尧的面貌有些模糊。她柔柔一笑,目光有些漂浮:“没什么,是觉得好想睡觉,应该是酒喝多了吧。”

    沈铭尧想到今晚自兰陵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确实喝了不少酒水,寻思着或许当真只是喝醉了的缘故,便也不疑有他,温和道:“我带你回去睡觉。”

    言罢,他将贴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懒腰抱起,大踏步离开。

    .

    乘了马车回到殷王府的时候,兰陵已经彻底熟睡了。

    沈铭尧抱她回了寝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寝榻上,又轻柔地为她盖了被褥。

    兰陵睡梦中突然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想到今天晚上她的反常,以及展云阳面对他时那神秘莫测的微笑,沈铭尧的心渐渐阴沉下来。

    想了想,他终是起身出了内室,去外面找到高肃。

    .

    “今天晚上,王妃在外面可曾见了什么人?”沈铭尧双手负立站在璟瑞居的梧桐树旁,面对高肃时神色淡然无波,但通体的气氛阴鹜凌厉,仍是引得高肃心头微颤。

    高肃道:“王妃只是在湖边走了走,途中碰到皇后身边的宫女银画失足落水,除此之外,便再没碰到其他人。”

    沈铭尧漆黑的眼眸眯了眯:“你可是一直都跟在王妃身边?”

    “中途王妃发现王爷前段时间送她的翡翠滴珠耳环掉了一支,让属下和木瑶一起去寻,期间差不多有一刻钟的功夫。王妃在这个时间里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属下不知道了?”

    “耳环丢了?”沈铭尧口中呢喃一句,转身看向屋内摇曳的烛火,心中暗思,到底是真的丢了,还是支开高肃的借口呢?

    此时,突然阵阵烟花爆竹之声打破了院子里的沉寂,七彩斑斓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炫然绽放,将整个镐京城映照的更加美妙,更加繁荣。

    周围响起了人们的欢呼笑闹之声,不少人从屋子里奔跑出来,望着空中绚烂美丽的烟花,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之声,红红火火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沈铭尧抬头望着各种色彩不断交替的苍穹,心中呢喃:陵儿啊陵儿,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

    第二日,当兰陵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

    睁开惺忪的睡眼,望了望屋里的摆设,她有些疑惑,明明是在宫里参加除夕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只隐约记得昨晚上好似见到了展云阳,后来便一直心事重重的,在宴会上喝了许多酒,莫非是喝醉了的缘故?

    揉了揉沉重的头皮坐起身,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着外面唤道:“木瑶姐姐?”

    木瑶闻声推开内室的朱门走进来,绕过屏风来至床榻:“王妃可算是醒了,都睡了好久了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兰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