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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绘出身国舅府,又熟读经书,君臣之道早已刻在骨子里。

    可他与父亲交谈朝中之事甚少,对于汉室并无太大感情。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他觉得父亲已经老了,君臣之道,本就是互相给予的关系。

    你给予我权力,富贵,我才能付与你忠心。

    像父亲那般陪献帝逃亡千里,饿的奄奄一息,他实在做不到。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

    他斟酌一番,点头道:“老师自然不会害我,只是我与我父亲,一个扶持汉室,一人扶持曹营,两者本就是水火不容,若是我父亲做了什么,丞相向我发问,我该如何作答?”

    “若是丞相在军事上有安排,回家父亲大人发问,我有该如何作答?”

    孔融叹口气:“忠义不能两全呐孩子,为师也是为了你好,汉室凋零,丞相势大,为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丞相将来势必取缔陛下,届时你董家国舅府,该如何自处?”

    董绘惨然一笑:“真是到了那天,我便专心学业,游走四方。”

    “怕是丞相多疑的性格,不会放过你董家一鸡一犬。”

    孔融苦笑着端起酒杯:“不说了,来,为了如此诗句干杯!”

    “学生敬老师一杯。”

    ……

    三更,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除去一些地方,其他居所灯火早已熄灭。

    夜幕如同一张黑色的大网,罩住大地。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又在地上铺上一层洁白的纱衣。

    花衣巷外的几间土房烟囱上,一个黑衣人穿着紧身衣,前凸后翘,身段甚是性感,她后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在夜幕中静静的看着巷子尽头那张破旧的旌旗。

    “这便是沈跃的酒馆了吧?”

    她喃喃道,随即轻踏瓦片,小心翼翼的走向酒馆。

    来人自是孙尚香。

    不过她此行只是为了试探沈跃是否有武艺傍身,并无伤人之心。

    在她看来,一个男人,首要的就是能打,即使不能打,也要有个强健的身体,其后才是才能,最后才是智力。

    像那些穷酸书生,屁钱没有,之乎者也挂在嘴上,什么用处都没有。

    至于如江东周瑜一流,智力超群,谈笑之间敌人飞灰湮灭,这些在她看来就是一肚子坏水,远不如硬碰硬来的霸气。

    之所以还是将智力加进去,则是因为有勇无谋为憨货。

    当她踩上酒馆第一片瓦片时,屋内睡觉的史阿眉毛一动,单手瞬间搭上了剑柄。

    刺客实力仅仅听声音便能辨别出来。

    像司马懿第一次捆绑沈跃所派来的刺客,则是三流。

    屋顶的瓦片踩得稀烂不说,门栓还撬的邦邦作响,就差没在人耳边大喊我是刺客了。

    像今晚的孙尚香,算得上一流高手了,踏雪无痕,踩在瓦片上只有靴子与瓦片摩擦的声音,其它声音一概没有。

    这可让史阿有些激动了。

    近一个月,他都没遇到过像样点的高手了,他早已心痒难耐。

    他眯着眼,缓缓提着剑,轻轻推开窗户,一个翻身便上了屋顶。

    孙尚香忽觉背后一道杀意袭来,她双眼一眯,手中长剑瞬间拔出,反手挡住来人一剑。

    乌云遮住了天空,遮住了月光,花衣巷陷入一片黑暗。

    “很好。”

    黑暗中,她嘴角露出一丝幅度,长剑指着史阿:“你便是我要找的夫婿。”

    史阿一怔,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彻底懵逼了。

    漫漫人海中,居然有女子为了我,半夜三更的前来搞刺杀么?

    这也太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