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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他是要做什么,勒索?”白锌问。 

  “不是为了钱,”薛然说:

  “刚发过来的一段录音,对方扬言说要用尽各种办法折磨他,等到剩下最后一口气,再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裱成花送回来。”

“那不是正好?”姜恂冷不丁地说。

“怕的是他们没那个能耐,非但杀不了他,最后反倒被薛诗延捏得死死的。”

姜恂转眸看了她一眼,“你很害怕他?”

“说不上是怕还是……”薛然顿了下,神色肃穆地说:

“是一种感觉,我觉得,他就像是穿行在暗夜里的幽灵,看得见,摸不着,就算走进别人的圈套,也总能淡然自若地逆转局势。”

 空气陡然静默了几秒。

“获取信任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白锌吃完最后一口炒饭,把筷子一放说:

  “管他是人还是鬼,咱们得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

.

豪华酒店,大厅正在举行品酒会,会场灯影晃动,乐声清悦,

  左右两列摆放着整齐的白色桌椅,中央铺着红地毯,装设布局典雅而华贵。

 品酒区摆着各式名酒,码着造型统一的高脚杯,调酒师在吧台卖力地表演,满厅人影窜动,酒香缭绕,

高端酒会是各类成功人士的交际场,有西装革履的男士,衣裙摇曳的女士,三三两两的聚集,乐此不疲地攀谈,

这会儿有嘉宾在舞台上讲话,周围时不时响起清脆的掌声。

薛然一身服务员的打扮混入其中,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信息,

薛诗延的定位是在身体里,芯片埋在皮肤下,没那样容易被发现。

她把手机揣回兜里,推着餐车穿过这一片高谈阔论的人群,停在电梯前,

薛然抬手按了往上的按键,没发觉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西装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好像对这个女服务生没有印象?

  男人心头暗想。

  他看着对方走进去,电梯门徐徐关闭,禁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眼睛盯着显示屏,见数字在上升到5的时候静止了,转身正打算坐上另一边的电梯,让一旁偏偏倒倒走过来的男人猛地撞了下,

  西装男眉毛一横,抬眼见对方迷迷糊糊一副喝高了的样子,也就没想跟他计较,

  他正要走,听对方吞吞吐吐的声音问:

  “您好,请……请问一下,洗……洗手间在什么地方?”

  “哦,前面左拐。”他不大耐烦地抬臂指了下。

  见西装男转头要往电梯走,姜恂于是一下扒拉住他肩膀,  

  “不好意思,我头太晕了,您能不能……带我过去一下。”

“啧,”嫌麻烦懒得搭理,看对方一身打扮跟气度又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不太敢得罪,他于是说:

  “行,你跟我上去五楼,上边也有卫生间。”

姜恂不禁皱了下眉,低埋着头说:

  “好,谢谢。”

  密闭空间徐徐上升着,姜恂一副醉酒后站不稳的样子靠着电梯,余光打量着身旁的西装男,

只觉对方身形健硕,西装下紧绷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看来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听见他低下头,对着挂在耳朵上的有线通讯设备说:

“五楼有个人行踪可疑,派几个人上来,快点儿!”

  姜恂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心想着:

  要在这地方把这个人拿下吗?

  可是电梯里有监控……

纠结未果,门已然打开了,他于是跟着眼前的人走出电梯。

  “这儿,”西装男抬手一指贴在墙上醒目的标志牌,

  “看见没有,自个儿过去吧。”

 他说着转过头,还没走出几步,又让身后的人一巴掌拍在肩上,

  这一掌急急忙忙打出来,没控制住力道,落在身上又狠又重,

  西装男刹时警觉起来,只觉这掌下的力道显然不是寻常富家公子该有的,他敏锐地觉得对方真实身份应该是个同他职业相同或相似的人。

男人目色一凛,瞬时起了杀心,二话不说,转身的同时就握拳朝对方砸了过去,

  姜恂利索地往后一退,让铁拳擦着他鼻尖而过,打了个空。

  攻击让他这么一脸淡定地避开,忽地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西装男一咬牙,骨节捏得“咔嚓”作响,一股争强好胜的火气在他心头烧起来。

  眼前的人攻势凶猛,拳头密而急,姜恂于是不紧不慢地躲了几下,没教对方碰到一点衣角,

  他身上还有伤,不宜恋战,姜恂抬臂挡住西装男挥来的拳头,胳膊肘顺势朝他鼻梁砸过去,又一点不拖泥带水地一拳打在他小腹上,

  他拳头又快又狠,根本来不及躲,西装男捂着吃痛的小腹直不起身,又让对方狠绝的一脚踹倒在地,

  他胳膊撑着地,胃里已经开始反酸了,喉咙口有腥甜的味道。

  见地上的人半身扬起来,姜恂于是不慌不忙地走上前,脚踩在他肩膀将他压下去,皮鞋坚硬的后跟嵌进肌肉里,伴着骨骼碎裂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目色冰冷,仿佛在踩一堆垃圾。

  半晌姜恂抬起头,看着角落缓缓转向他的监控,眼睛紧盯住摄像头,

  已经懒得再躲开了,不如就拿自己当做诱饵,调虎离山……

他低眸看了眼昏躺在地的男人,摸出来别在腰际的对讲机,冲对面的白锌道:

  “五楼,上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