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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钰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来报的月华贴身小环翅儿全身发抖,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子钰心急如焚,带着德芬一路奔到绘竹屋,另几个稍大点的侍女、连着琴屋的女先生婢女早跪了一地,子钰既惊且急,那跪着的一名婢女抢先而出,哭道,“娘娘,郡主,郡主真的不见了!”

    子钰一见,是月华的领头大侍女灵儿,平日里最是懂事的,当下急问,“你素日里最是沉稳,怎么能把人看没了?!”

    灵儿翅儿等人喋喋磕头,哭道,“郡主如厕,一时让我去拿妆盒,奴婢走了又让翅儿去拿绢纸,我两个错身回来,人就不见了,呜,问她们几个,说是郡主自己去园里逛,不让跟着,她们,她们几个远远看着,一忽儿,就,就不见了,呜……”

    “早上这边,可来了什么闲人?”德芬止住了她哭,环顾一周,厉声问道。

    众人都还是只哭泣,女先生犹豫了一下,“早上我一个仆从送衣物来,但她是我家里的仆人,经常来此……”

    “人呢?”德芬还待再问,却听一小环忽惊异道,“我看木兰姐姐,还带了一人来啊……”

    子钰但觉眼前一晕,德芬忙扶住了她,子钰掐紧她手臂,退到廊凳子上坐下,她面色苍白,心跳的急,头脑尚有些空白,德芬担忧得看着她,“娘娘!”

    子钰半晌抬起头,看着德芬,干涩地吐出,“是贵妃。”

    德芬亦点点头,月华明显是主动配合来人,支开了众人,而能让她如此的,也只有贵妃!

    闭上双目,头脑心绪乱成一团,太阳穴一鼓一鼓跳得剧烈,心底向裂开了一个洞,她拼命压抑住那下坠的恐慌,迫使自己回到整件事来,贵妃这个时候来接月华,是宫内出了事,还是一个□□?而无论怎样,月华现在又到了她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心猛如针刺一般,她硬撑着站起,木然而沉绝道,“你们几个,今日都在这园子里,不准出去,”转身吩咐德芬,“找人看好了她们。”

    子钰匆匆往青廷的寝院赶,无论贵妃此时举动意味如何,都应当赶紧告诉与他,至于下一步怎样,她猛一甩头,只有再做打算。

    急着步子踏进房门,却见青廷正立于堂内,铮铮也在,正服侍他穿戴,将那缠腰的玉带绕系在腰间。青廷微皱着眉,低头与她说着什么,一抬头望见她,唤道,“钰儿。”

    铮铮手上不停,也回过头,点头示意,“妹妹也来了。”

    子钰并不想当着她面讲,勉强压制住,问道,“王爷要出去?”

    青廷正打理好,点头道,“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一边往外走,又顿住身,转身对铮铮道,“若还发现何可疑人物,定要及时与柯统领他们联系。”说着往外走去。

    子钰疑惑得望了铮铮一眼,见她福身应是,而后就站在那里,平静的望着自己,微一顿,跟了青廷出去。

    他果然在廊子拐角处等着自己,见到她,一把拉过抱在怀中。子钰觉得他身子亦紧绷着,怀抱有些僵硬,强笑问道,“怎么了?”

    青廷激动,却摇摇头,“别问了。”

    子钰坚持,看着他,“我要知道。”

    青廷忽低下头,猛得吻住她,这一吻,充满了焦灼激烈,两人喘息得都很厉害,将她摁到自己胸口,低声道,“宫里的线人来信,皇兄凌晨时分,可能已经…大行,贵妃私瞒了消息,太子已经进宫,我,得去辉王府一趟。”

    子钰惊喘,抬起头,青廷见她面色惨白,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惧,嘘道,“别怕,别怕,”她眼里似有泪光,青廷以为她恐惧,揉紧了她,“怎么了,嗯?别让我担心,好吗?”

    子钰轻颤着身子,点点头。

    青廷又抱了她一会,忽想到了什么,“刚才万氏说,早上西门那里好像有闲人张望,你小心着点,带好n儿两个,院子里,我会加强守卫,啊?”

    子钰眼中泪水更多,看着青廷,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青廷轻叹一声,吻吻她,“等我。”

    子钰怔怔得站在那里,呆了片刻,忽然听到身后德芬轻咳,一转身,铮铮带着两个侍女迎面款款而来。

    铮铮对上子钰发白的脸,轻笑一声,脚步不停。

    “等等,”待她刚走过自己身边,子钰唤住她。

    铮铮稍稍一顿,转过身,好整以暇。

    子钰深吸了口气,“你已经发现了有人?”

    铮铮状作不解,“妹妹说什么呢?”

    子钰睁大了眼,“你明知道!”说着转过身,准备离去。

    铮铮背后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拖着声音,“那也是王爷的女儿,”停了停,哼道,“怕只怕王爷,今日很难再顾到她了吧?”走到子钰跟前,她凑近,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凉凉说道,“那你呢?”

    万锦宫密室。

    邱得意被除去了太监冠帽,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在头顶绾着一个顶髻。他只着了中衣中裤,两手揣着,放于胸前,只一辈子躬着的腰,此时却直直挺起。

    他自凌晨被提来,便一直不语,头微微仰着,眼睛半眯,竟如老僧入定了一般。

    门开了一线,贵妃入内,“邱公公。”

    得意冷哼一声,微侧转过身。

    宋姑姑见状大怒,喝道,“大胆!”

    贵妃止住了她,顿了一会,坐下,缓缓赞道,“没想到邱公公,确是有气节的人!那张中放,却早早的就已就范,已回到养心斋了呢!”

    得意仍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