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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钰去了万锦宫,却只是与贵妃话了些家常,青廷虽觉她说的言之有理,但为谨慎起见,还是决定自己这边去探问,子钰一想,贵妃何等聪明的人,自己问多了,反而会添了她的疑心,便也作罢。

    这日,便借着自己生辰将近,欲接月华回府之名,来了万锦宫。

    贵妃今年已三十有八,因保养的好,身段、姿容都未见怎么变化,只是多年执掌后宫,积威甚重,颇令人不敢逼视。

    她与子钰也近一年未见,平日里都是靠林喜贵、德芬等下人们传递着消息,此时仔细端详,见她身着淡金色底子花卉缎面交领薄袄,橘黄百褶裙,银杏叶儿状的耳环,发髻上簪了只吐珠的红宝凤尾步摇,面容洁净,恍如满月,边赞边叹道,“做了侧妃,果然便不同了,如今见你,越发出挑了。”

    子钰忙微一欠身,脸上隐过一两分恰如其分的得意,“这都是托娘娘的福,奴婢才有的今天。”

    贵妃一抬手,“好啦,都做了娘娘的人了,以后别这般称呼了。”

    子钰点头,道,“谢娘娘。”

    贵妃与她说了几句闲话,问道,“你来我这,就不怕家里头起疑?”子钰摇摇头,“我只说来接月华,坐坐便走。”

    贵妃长舒一口气,叹道,“你家王爷,闹得本宫这里,好不烦心。”

    子钰秉住神,瞬间摆好了面容,方抬起头,恳切道,“王爷也是一心为公的心,无奈受了奸人的挑唆,才错分了是非。”

    贵妃听她有话,挑高了眉,“哦?”

    子钰稍往前倾了身子,继续道,“若不是有人妄图借着王爷,与大将军作对,哪里会有这些事体?”见贵妃但笑不语,也叹道,“我时常劝着王爷,这些个朝廷大事,多管不美,若能如往常般,做个富贵闲人,多好!——王爷,也有些动心呢!”

    贵妃点点头,笑道,“到底是女生外向,他对你好一些,你又开始回护着他说话了。”见她讪讪笑着,拍拍她手,笑道,“有时候,真觉得你如我出嫁的女儿一般呢!”

    两人虚来实往得又坐了一时,宫女便带子钰去寻找月华,宋姑姑看向贵妃,欲言又止,贵妃抿着些笑意,“放心吧姆姆,我自有分寸。”

    这边子钰刚出了寝殿,要去找月华,却见她跟着邱得意迎面而来,这猛一照面,两下里不由都有些惊讶。月华在外人面前一贯是与母亲冷淡的,只还如往常般,福个礼,便站到一旁。

    子钰见邱得意向她行礼,忙也微微点头,下意识问道,“公公这是……”

    “哦,”邱得意再一躬身,“皇上命我带郡主前去陪伴,我且与娘娘通说一声。”说罢便带着月华步入殿内。

    不一会出来,却见子钰还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心中不免生出几许希翼,想了想,终忍不住上前,唤道,“娘娘!”

    子钰回过神,对上他流露出几分祈望之色的眼睛,她胸口一窒,但还只是俯下身去摸月华的头,“过两日是娘的生辰,我已与娘娘说过了,送你回去。”

    月华点点头,一时三人俱是无话。

    半晌,方听邱得意一声长叹,走了开去,声音几不可闻,“老奴才知,娘娘原真是硬性之人。”

    不出两日,青廷这边探到了消息,果然如子钰言,和帝病发当晚,却是与太子生了口角,大发了一通脾气,具体情形,因事发在晚上,又是极隐秘的,传消息的人也不大清楚。

    青廷闻言,与淳于郭商议时,不免一叹,差点错过了一个重大的信息,淳于郭亦赞之,“娘娘心细如发,又不同于一般女子,善于思考分析,确是王爷查疑补缺的一个好帮手啊。”

    不几日,便是子钰生辰。

    一早,王府的内院便热闹起来。子钰是去年五月封妃,这还是她作为侧妃的第一个生辰,比之以往,自然多了几分排场。

    一个小丫头,跟在管家媳妇后面,眼见这车水马龙,一派繁忙,不由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那媳妇见她这样,不由好笑,啐道,“快收起你那东张西望的样子,来这府里也不是一两日了,什么样的没见过,这样稀奇?!”

    小丫头忙笑笑,“嫂子说的是,我只没想到,这刘娘娘的生辰,弄得这般贵重,她不是去年才刚封的妃子娘娘?说起来,也是三位娘娘里最末的一位了。”

    那媳妇摇头扬脸,“要说你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还真没说错。”小丫头见她有话,忙猴着脸求道,“好嫂子,我才进来几天?还不到半年呢,你快告诉我吧,省得我日后不懂事,办错了事不打紧,到砸了您老的招牌。”

    那媳妇才道,“你只看我们素日里去万娘娘那里奉承,以为便她最大,也是正常,只不知,这位刘娘娘,进府十二年,别的不说,单把王爷稳住了在她房里,何其本事!更别提还有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