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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槐夏跑得太急,根本没看清屋子里的路。小腿磕到桌角,疼得要命。

    她强忍着眼角的泪花,出门看到正走过来的方渡。

    方渡见她一直没回去,,以为她喝醉了,怕她不舒服才想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会看到她哭着从客厅跑出来。

    他一怔,温声问道∶"怎么了?"

    林槐夏看到方渡,又羞又气。

    她此时不太想面对他,低着头摇了摇,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罢,越过他,快步离开。

    程栖泽也追了出来。

    他刚才脑子不清醒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他想和林槐夏道歉,却被方渡拦住去路。

    方渡攥住他的衣襟,深褐色的眸中蕴着一抹危险的气息。"你做了什么好事?"

    "没.….我...."

    程栖泽难得没有反抗,伸出双手朝他示意了下。

    "你跟我过来。"方渡的语气不容抗拒。

    程栖泽清楚林槐夏此时肯定不想看到自己,干脆跟在方渡身后。

    两人进了客厅,灯已经被打开,屋子里明亮得领人窒息。

    程栖泽拉开窗帘,将落地窗打开半扇,斜靠在旁边。清冷的晚风令他彻底醒酒。

    他从口袋翻出一盒烟,点燃一根夹在指尖。他把烟盒递给方渡,歪头示意他。

    方渡走到他身边,这次没有拒绝,抽出一根。

    "就你那心脏,还能抽烟?"程栖泽冷笑,滑开打火石,帮他点上烟。

    方渡没说话,咬着烟吸了一口。

    良久后,他淡声道∶"阿泽,别再纠缠槐真了。"

    "我纠缠?"程栖泽凉凉地笑了一声,"你是她什么人,有资格管?"

    "你现在做的事她并不喜欢,相反,对她是种累整。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罢了,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真的为她好,就离远一点。"

    "你还轮不到教我什么是喜欢。"程栖泽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他冷笑一声,问,"方渡,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会怎么做?放弃么?"

    "我永远不会有你这样的立场。"方渡双手环在胸前,轻轻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夜凉如水,冰冷的玻璃浸着凉意。他的声线也被夜色染凉几分,"如果我是你,会好好珍惜她,让她每天都过得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程栖泽外头斜睨他一眼,语调扬起一抹嘲讽的意味,"你以为她现在这样是因为谁?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开心过,真的只是因为我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我,是你让她这么痛苦的。"

    方渡哑然,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程栖泽冷哼一声,嘲笑道∶"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你呢?连表白都没有过吧?"

    程栖泽眯起眼,见他沉默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愉悦地吐了口烟圈,"方渡,你就是真的喜欢了么?你从小就运气好,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想要的总能得到。但是感情这种事,你以为什么都不需要做,伸手就能得来?"

    "我从没有这么认为过。"方渡沉声道。

    "是是是,你总说做事前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但你以为感情也是这样?什么样才算有十足的把握?等你有把握了,人早跑了。"

    方渡抿了抿唇。

    他和程栖泽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程栖泽敢爱敢恨,想要的东西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得到。而他作为家里的长兄,更多的时候是包容和隐忍,只有在一件事有十成十的把握后,才会主动出击。

    就连感情的事,也不例外。

    当初林槐夏表白,他拿不准她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喜欢,怕她后悔,才没有坦然接受。他想等她再大一点,等她明白什么是喜欢,等她分清楚自己是哪种喜欢后,再由他来表白。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一起走,所以没有着急。

    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分开了那么多年,他清楚两人不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他们两人间总是有层若有若无的隔阂。最近好不容易亲近了些,她似乎也释然了当初的那些事。

    可他却害怕了。

    他怕自己的仓促表白将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微妙平衡再次打破,将她吓跑。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不求更近一步的关系,只求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只想让她过得平安快乐,即使她喜欢上了别人,他也会选择送上祝福。

    程栖泽说的没错。说到底,是自己太懦弱。

    方渡眸光一戾,将烟捻灭。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淡声对程栖泽道∶"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做这些让她讨厌的事,离她远点。"

    程栖泽撇过脑袋,"哺"了声,没搭理他。

    从客厅出来,方渡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林槐夏去哪儿了。最后他想到一个地方,不抱希望地过去看了看,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