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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五六!一共是六件行李:三个大纸箱,两个行李箱,一个手提袋。

    在搬家公司的货车扬长而去,只留下满腔满肺的废气后,季兰妮挤歪了半边眉毛,摊直五指在眼前不断晃动着。

    抬头向左边望去,一栋斑驳的老旧宿舍横亘在侧。

    烈日当空,酷夏的烈阳照亮了每处阴霾墙面,墨绿的爬行物蔓延了四分之三的建筑物外墙,生锈的纱窗内或多或少种植花草盆景,偶有几串爽朗笑声逸出敞开的窗户,送进她的耳内,骂人的脏字亦然。

    “呼……祝我好运吧。”心中暗自安慰道。

    将溜下肩头的背带扳回正位,再将披散的齐肩长发拨到耳后,她一正神色,走至紧闭的灰色铁门边,报复似的狠狠按下三楼对讲铃。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铁门便“框当”一声的开了,咿呀声很是刺耳。

    “喂?我是……”刚想要报上身份,就听刹那端“喀嚓”一声大力关上,连个人类发出的声音到没有。

    她的表情有点惨烈,撑大的鼻孔和咧开的嘴巴明显表达出了错愕的过程。

    僵硬地扭着脖子去看那六件不算轻的“重物”,再伸长颈子向上盘算,三层高的楼梯有几格?来回走六次后腿会不会软?

    或者:她可以先拎一件最轻的上去,在请其他室友帮忙?打定主意,她选了那只印有“雄狮旅游”字样的土黄色手提袋,气喘吁吁地推开三楼半掩的门扉,进到猪舍般凌乱的客厅,而在她啥眼久余,没见到半条人影。

    “有,有人在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颜:不会没人吧?呜~)

    有点蠢的问话,倘若没人在家,帮她开门的岂不是自无现身的鬼朋友?想是这么想,不过还真没人搭腔。

    “请问……有人在吗?”不死心的再喊,回应她的却只有那无情的沉默。

    看来,她这些室友并不如想象的古道热肠,她被……骗了。

    生怕行李搁在楼下会被人给偷走,她放弃求援,毅然而快速的返回一楼,卷起衬衫袖子,咬牙搬起有着贵重物品的一只纸箱,一步一步,停停喘喘的放到屋内,又返回去搬其它行李。

    澄澈天空没有半片白云遮挡着太阳,在大量劳动与热浪的烘烤下,她的汗水点点冒出,涔涔滑落,侵湿了一张灰败小脸,也侵湿了那件白色衬衫。

    反复五次后,她举起白旗宣告阵亡,人如死尸般的瘫痪在藤制长椅上,鞋也没脱就倒在上头,一只脚还怎不文雅的搁在茶几上。

    “碰!”

    忽然响起的甩炮声将她逐渐消失的意识猛的扯回。

    “碰!碰碰碰碰碰……”来不及起身,耳边又是一连串的炮击,正要尖叫,眼前数道人影疾速窜出,紧接着,冰凉黏腻伴随着黑暗袭击面门。(颜:妖怪快给俺老孙出来,)

    她……呆住了。

    “哇哈哈哈哈……”狂笑声爆满了整间屋子,有男有女,个个笑得放浪而疯癫,笑到不行的抽气声此起彼落,更别提那些拍桌子的,跺脚的,咳嗽的附和声。

    没有办法动,她连动一下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