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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来早就不耐烦眼前这妇人没完没了的划拉,但是又不能松手,松手她就又见谁挠谁。

    打也不让打,又不敢松手,甘来心里搓火的厉害。

    楚元看出甘来脸色不善,赶紧说:“那妇人!别打王八拳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这么着,她会把你扔到树上去!”

    这是在提醒甘来:你实在忍不住,可以把她挂树上去,但是别的不许做,尤其不许揍人!

    甘来力气惊人,还不会控制,真怕她出手伤人。

    平常楚元就总提醒她,但是这姑娘耐性不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太不要脸啦!”那妇人还在胡乱挥舞着,嘴上却骂得利落:

    “你们换教室为啥不告诉俺儿一声?!啊!你们耽误俺儿的前程,损害俺儿的身体,俺跟你们玩命!”

    小宝不耐烦了,问祥子:“到底怎么回事?”

    祥子是刚通知过楚清就跑去找小宝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打听,总算弄明白了:

    “嗐!这房子盖的时候,一屋一个炉子取暖用,那些工人用桦树皮做的烟囱,烧的火小还行,烧大了漏烟漏的厉害;

    这不天太冷嘛,烧的煤多,那烟囱就不行了;

    小宝你吩咐给弄的铁皮烟囱,今天早上才送到,就把学生们换了教室,给炉子换烟囱;

    那妇人家的孩子天天在教室外听聂先生的课,不知道今天换教室,巴巴在外面冻了一个时辰,这下子他娘和他奶就不干了……”

    小宝打断祥子的话问:“干嘛在教室外听课?进屋不就完了?”

    祥子:“那孩子不是咱们学院的。”

    卓耀:“那想听课就报名进学院呗?”

    祥子:“人家嫌进咱们学院要签文书,还得给咱们做工抵束脩。”

    楚清脸色难看就是因为这个:这不就跟现代一样,蹭人家wifi还嫌人家改密码没通知他嘛!

    这种人怎么哪儿都有!

    聂先生是教授文化课的,重点在扫盲,和以前在五棵树村一样,但是因为有了楚清给的教材,课越教越顺畅,自己也改进了不少教学方法,他的课非常受欢迎。

    村里有舍不得花钱供孩子上学的,就到这里来蹭课,学院也没阻拦他们。

    天暖时还好。天冷了,窗户都关上了,外面听着就吃力,所以蹭课的孩子也都不来了。

    唯独这家,为了占便宜蹭课听,给孩子穿得跟棕熊一样,还是天天来。

    可不知道今天换教室了,在外面白白冻了很久。

    “你们就是缺德!这要是把俺儿冻出个好歹,俺要你们偿命!”那妇人还是喋喋不休,双臂的舞动抓挠已经成为配合她叫骂的“节拍器”。

    看热闹的人们也议论纷纷:

    “你说也是哈,好歹言语一声啊,这么小的孩子,冻出啥病可耽误一辈子呢。”

    “要我说吧,其实都不在理,她家孩子去听课,又不是人家让去的,冻着了也怪不到人家头上;可是呢,他们也不说一声换教室,好像就是有点故意的……”

    因为那孩子才八九岁的样子,所以“同情弱者”的心态使得不少人觉得学院有些过分。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老妇人板着面孔说道:“人家来咱这里办学,也不收束脩,还想人家怎样?占不到便宜就骂人,这叫有理?”

    刚才说话的几个人不吱声了,这老妇人是村长的娘,他们可不想得罪。

    “不收束脩,可是让咱给做工了呀!又不是白让咱去。”一个年轻后生不服气地说。

    “对啊!他们不是不收束脩,而是做工抵束脩,不是白让咱们去的!”

    “就是!俺家大满在学院没少做工,手上都出茧子了。”

    “你可拉倒吧,你家大满本来就满手茧子,没开学院的时候他天天砍柴禾来着,也没见你省着用你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说话都长点心!你们为啥让家里人去?不就是冲着能学手艺,还能挣工钱去的?啥便宜都要占满,哪有那好事儿!”

    “是啊,我们在学院用废人家好多东西,人家都不用我们赔,还安慰我们说熟能生巧,以后会越做越好,做合格了就能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