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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疗师跑来跟迟早枝聊天,她很喜欢这个高冷的小姐姐,她觉得迟早枝就是一个晴天。

    还有一件事,很多人都看迟早枝。

    离瓜近的猹才能最先吃到瓜。

    有人不喜欢了,在一边阴沉着一张脸,散发着冷气。他明明在和迟早枝聊天,别人赶过来。

    路人甲在一边站着。

    他说:“聊的很开心呀。”

    治疗师点点头,因为太专注于和迟早枝的对话而忽略了路人甲的话的深层含义,例如阴阳怪气。

    她现在是别人说什么都可以略过的状态:“是的,很开心。”

    迟早枝在一边听这两个维度的对话,也笑。

    治疗师的眼睛里有着萤火虫那样的光芒:“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吗?去看烟花?一起在摩天轮上贴贴?”

    迟早枝唔了一下。

    她说:“不必了。”

    想是想,但她还是专心研究下自己的异能吧。毕竟,哪天打不过别人时可不能呼唤治疗师可太惨了,

    治疗师得不到肯定的答案有些难过:“你有什么事情吗?训练不是要结束了吗?”

    迟早枝从上到下扫描了下对方,确定对方只是单纯的疑问,她嗯了声说:“是的。但我不并不住在这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不是疗养院的007人员。

    最终,这个训练结束以后,迟早枝还是一个人走出这家疗养院。她离开后,里面的人也感叹,说她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而迟早枝已经开车到了郊外。

    她的车子抛了锚。

    荒郊野岭,一个人孤苦无依。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迟原平已经接个电话。那边的助手说:“我调查了下,你的妹妹似乎处在一段不健康的感情中。”

    迟原平拧了拧眉:“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助手根据自己在果冻疗养院官方机构看到的照片表示,妹妹不是出奇的漂亮,但妹妹花招多。

    助手回答:“可能不是谈恋爱,是架于金钱意义之上的普通朋友之外的一种解忧关系。”

    迟原平要生气了:“不会说话就找个人替你说话?话都说不明白,你辞职吧。”

    他挂断了电话。

    第二次电话,助手一秃噜嘴全说出来了:“你的妹妹当了小三,对象是资产不到五百万的生意人,这个人家里有个人是异能者,别的什么都没有。”

    迟原平听到后……

    助手只听到电话那边什么东西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迟原平评价道:“好,不要我的钱,要别人的钱是吧?”

    助手说:“可能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迟原平少见得冒出一句脏话:“那这个垃圾男人是什么人,我倒要看看。迟早枝他妈的他爹的他爷爷的他奶奶的他外祖母的她外祖父的认识了个什么玩意儿?”

    助理:你们不是一家吗?

    助理学乖了,不说话,按照吩咐给迟原平订了张票。

    一切都在进行中。

    这边的迟早枝守在车面前,她正盼望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周围没有人,这里实在是荒郊野岭,人烟稀少。

    几个纸人在一边站起。

    它们一个个塞到了车轮底下,团到车轮附近,慢吞吞运着车往前走。迟早枝觉得不行。

    她说:“这样的话,我怎么出去呀?大晚上去上坟太吓人了。”

    迟早枝思考了下。

    迟早枝从车上拿下来一沓a4纸,一个新车要费多少纸?

    她费不起。

    不一会儿,迟早枝车上出现了两瓶饮料。她开了瓶子,自己尝了口说:“没毒。”

    就像课堂上必须要完成的作业一样,如果纸人推得慢,那别的呢?

    迟早枝画出了一阵风。

    她先尝试了简笔画的风,但不太奏效。

    过了一会儿,迟早枝开始画龙卷风,结果,她的一缕头发被卷走了。

    达咩。

    最后迟早枝画出了车的样子,她把这张画和车贴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迟早枝蹲在地上灌了一口果汁,她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但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努力向上的。

    什么没用的东西。

    某一个时刻,迟早枝想到了什么画出了一个比例尺,她把汽车添补在上面,而后一个新的汽车就完成啦!

    耶!

    迟早枝暗地给自己一个鼓掌。

    她,超会自娱自乐!

    她,成功!

    哇——

    车子飞快地跑了。

    迟早枝又拿出一张纸画了个道具追上了车,顺顺利利地从没关的车门进去了。

    完美无缺。

    每天晴天是一个奢望,但今天不是晴天无疑是一种折磨。迟早枝下车,她找到一个地方,默默地拿出一束花。

    时间太久了。

    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雨下得很大,这里来了不止一个不速之客。迟原平踩着泥地,他挑剔地说了一声:“什么啊!有病吗?”

    这里太偏僻了。

    迟原平几乎要联想到恐怖小说里的杀人抛尸了,妹妹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迟早枝觉得,她不是。

    暴风雨把整个山的土地都变成泥潭。

    而迟原平往前走,他渐渐到达了终点,只看到了一个满头满身都是水的女人,他正想往前走,余光看到那个小牌子又停顿了。

    暴风雨会让人感冒,迟原平刚想提示。

    但迟早枝对着一个墓碑念道:“不好意思。”

    迟原平满脑子都是怒火,妹妹如果杀了那个对她不好的人,胁迫她的人,其实迟原平这种经历过生意场的人不觉得恐怖。

    但是,自己未经世事的妹妹是这件事的主谋,那就可怕了。

    他要说,这是错的。

    迟原平心里想着一百种脱罪的可能,他也酝酿出一百个责怪妹妹的理由。

    他打着黑伞,从暴风雨中走来。

    在不见光的墓碑前,他说:“跟我去自首吧。”

    说完这句,迟早枝并没有露出忏悔的神情,她反而笑了下,仿佛埋怨他未知全貌。

    迟早枝捏着嗓子问:“你是迟早枝的好哥哥吗?你会帮她解决所有问题吗?”

    迟原平以前从未想过这些问题,自然也没有做过。别人一问,他斩钉截铁说:“尽我所能。”

    迟早枝收敛了乖巧的神情,她一点伞都没有打,整个人淋得像落水的小狗,“哥哥是骗子呢。”

    而在她这种不正常的神态和语言中,迟原平瞅见了她身后的墓碑,愣了几下问:“这上面怎么还有名字?”

    迟早枝眼眸低垂:“谁死了,总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吧。”

    即使是垃圾都可以回收。

    人类不可能没有资格归土。

    一个人对着写着名字的墓碑说不好意思,能有什么故事呢?

    按理说没有。

    按理说迟原平不知道。

    但也许是人类的优势,迟原平仿佛知道了什么。他无法抑制地想起某个人,某个他很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