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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面的挖掘机却没有因为黑蛮子等人带着哭腔的哀求而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台铲着三个混混的挖掘机依然在一点点不断的倾斜着挖斗,躺在里面的三个被砸得半死不活的混混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拼了命的拽住挖斗前方的铁齿不让自己掉下去。

    “陈卫东,你们他妈的别欺人太甚了,我们都已经认输了投降了你还想要怎么样?这他妈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黑蛮子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哭得跟个幽怨的小娘们儿似的,画面颇具视觉冲击力,喜感很强。

    “草你骂了隔壁的,东哥的名字也是你这种瘪三能直呼的?给老子叫陈爷!”挖掘机顿在半空没了动作,染着一头黄毛颇像金毛狮王的曹小川从驾驶室里面爬起来站到顶棚上,嘴角还叼着根烟嚣张到无法无天,冲着黑蛮子吼道:“鳖孙子诶,你们他妈的这也叫投降啊?草,你他妈是脑袋被驴踢过还是被门夹过,没他妈见《举起手来》里面的小鬼子是怎么投降的么?给老子举白旗,举白旗知道不?”

    “小川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人家一百多号人出来收拾十几个人还用带白旗?你当人家带出来的人都是残废半成品啊,哈哈哈!”刘胖子也从驾驶室里面跳到顶棚上,言语中充满了讽刺嘲笑。

    “也是啊,好像还真有那么些强人所难了。”曹小川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和刘胖子两人一红一白的唱起双簧戏来,完全就把早已被打伤打残的黑蛮子等人当成了白痴傻逼二百五。

    “川子,这他们要是真的没带白旗就算了,是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对不?”疤子也不甘寂寞的爬到顶棚上看戏,余下的几人纷纷效仿,一个个全部从驾驶室里面跳到顶棚上带着玩味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一帮手下败将。

    对面的黑蛮子在听到疤子这话后,也顾不得双方阵营不同,直接就向疤子投过去感激的目光,虽然他黑蛮子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智商癌,但却也懂得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己方一百来号人气势汹汹的围杀对方十来个,最后的结果却是己方被打得丢盔卸甲屁滚尿流还得给对方举白旗投降,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以后也不用在这条线上混了,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但是,当疤子后面半截话说出来之后,黑蛮子差点没活活被气吐血。

    “不过嘛,这好歹咱们也得给他们意思意思呗,要不然对不起咱们四百多公里的长途奔袭嘛,你们说对不?”疤子冲着众人神秘一笑,继续开口道:“这没带白旗不打紧,他们这一百多号人里面肯定有谁是穿白短裤的嘛,把白短裤脱下来挥舞两圈也算数!”

    “哎呦喂,疤子哥你太牛逼了,这也能想得出来,哈哈,举白短裤,举白短裤……”曹小川第一个响应疤子的号召,振臂一呼带动起现场的气氛。

    “举白短裤,举白短裤,举白短裤……”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高呼的浪潮中,原本被保护在楼梯口处充当观摩团角色的成黔天骄集团市场部一行,在亲眼见识了一场现代机械化步兵对手持冷兵器的地痞流氓的完美虐杀过后,震惊之余纷纷开始扯破嗓子大嚎起来,刚才观战的时候一个个就是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现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必的是毫不吝惜的痛打落水狗。

    黑蛮子的脸顿时就变成猪肝色,哆哆嗦嗦半天愣是没挤出半个屁来。

    “孙子诶,听见没?我疤哥大发慈悲就不追究你们出门打架不带白旗的责任了,但这举旗投降的意识必须得有,速度点给老子整十条白短裤用钢管举着挥舞投降。”曹小川肆无忌惮的讥嘲着黑蛮子,抬手将烟头一扔,指着躺在地上的地痞们吼道:“你们他妈的刚才不是那么嚣张么?欺负我东哥单枪匹马势单力薄是不是?还想把我东哥剁成鱼子酱装罐出口是不是?草你骂了隔壁的,你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狗日的些愣是不晓得马王爷长了三只眼,老子只数三个数,三声以后见不到挥舞的白短裤,后果自负!”

    “三!”

    “二!”

    曹小川一点也不惯着这帮平日里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伸出三根手指数着倒计时,瞧着那阴狠的表情,丝毫没有人敢怀疑他一挥手就将被抛举到半空的三个同伴扔下来,更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十来个虎视眈眈的保安,虽然没人敢直接就把他们这么弄死了,但冲上来给揍他们个鼻青脸肿是绝对敢的。

    “别数了,我们他妈的投降,投降认输!”

    黑蛮子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扯,跟着猛的站直身子,冲着人群中大吼一声:“都他妈愣着干嘛,马上看看谁穿的是白短裤,全他妈给老子脱下来,脱下来啊!”

    接下来的一幕,深深的刻在了每一个路霸地痞的心中,成为这一辈子也抹不去忘不掉的噩梦,每每回想起今晚的事情,仿佛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的软体动物,连最基本的尊严都被抹杀殆尽。

    寂静的服务区停车场上只有风刮过时呼呼作响的声音,十条由白色三角裤和四角衩组成临时白旗在夜空中被风刮得猎猎飘扬,一个命名白战天的路霸时代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