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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不觞赶到时,他的威压直接将谢勋压趴下去,那股黑气也被牢牢锁在一寸方圆内。

    他环顾四周,发现以谢勋的剑为中心,周围的擂台地面产生了一道圆形的裂痕。看着像是两股剑气对冲时留下的浅痕,流不觞一眼就看出:这是谢勋与谁在此交战了一番,而痕迹为浅,看来时间不长,场面不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剑修弟子有人堕魔,为何不先去禀报师尊,而是擅自打斗?”流不觞的脸慢慢阴沉下去。十月之战事关全宗,如果宗内有弟子因此而身受重伤,那便是全宗门的损失。无论出发点是好是坏,慕尧与一众师尊们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人的。

    “趁师尊还未回来,可先同我说。”他的眼睛很快就落到了那两个“最有可能的”人身上,“之后我再转告他们,兴许能少受些责罚。”应该就是“鹤之”与鹤之身旁的这位“特聘铸剑师”了。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确认过了,可流不觞仍然觉得这位铸剑师熟悉。

    姜月年被盯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毛,全身哪哪都不舒服。见鹤之不说话,她赶紧开口,缓和一下三人之间的浓重气氛:“我和鹤之当然愿意领罚,只是……这责罚恐怕没办法‘估量’。”

    流不觞:“什么意思?”

    “这并非一人所为。而是——”姜月年将鹤之拽到了自己身旁。他踉踉跄跄地挪过来,满脸迷茫。和流不觞一样,他也不知道姜月年究竟想说什么,就只能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她翕张的嘴。

    “是我们两个人合力……我们一起击败的!”

    一起……?

    鹤之的眼睛眨巴得更快了:?

    姐姐,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这种事情……鹤之也是头一次听说呢。

    与他的迷惑不同,流不觞倒是显得沉静许多,他再次看向擂台上打斗留下的痕迹:虽说痕迹是两股剑气对冲留下的没有错,可内侧的圆形明显比外侧要深,与她所言也对得上。

    可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鹤之在持剑刺向谢勋的剑时,让那位铸剑师迅速跟上。如果速度稍慢,内圆都不会深上如此之多,如此天作之合……倒是难得。

    “你们……一位是铸剑师,一位是剑修,所练所修皆不同,是怎么做到配合如此默契的?”流不觞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既然她可以做到,那远云阁中的姜月年自然也该可以,说不定自己可以从旁协助,助她铸剑。

    这……

    姜月年与鹤之面面相觑:因为……这就是一个人的两只手啊。除非她肢体天生不协调,不然应是配合默契才对。

    但他们能这么说吗?肯定不能。不能该怎么办?当然是:瞎编咯!两个人的头脑霎时转得飞快,两场风暴在无人知晓处悄悄酝酿,鹤之比姜月年的反应稍快,他一把抱住了姜月年,显得非常亲昵的样子。

    “那自然是因为我们亲密啦。”鹤之蹭了蹭她的胳膊窝,“我和姐姐平日可是如胶似漆、密不可分,这修剑与铸剑又有何分别呢?只要心意相通,自然配合默契啦!”

    “……”

    流不觞惊讶道:“此话当真?”

    他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似是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样子。倘若鹤之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估计是要放弃了。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像鹤之一样对人热情,与姜月年缠缠绵绵、如胶似漆……绝无可能。

    “——哈哈哈。”姜月年“笑呵呵”地支起手把鹤之推开,“当、然、是、假、的。”

    “别信鹤之那信口胡诌的鬼话,我们这次只是……只是碰巧!只是一次巧合!”鹤之喜欢胡来,但她可不会任由着他胡来。

    “铸剑与修剑终究有所差别,那是在情急之下激发出来的潜能。若是你让他与我再配合一次,是绝对达不到刚刚那一种效果的。”

    “姐姐……?”鹤之懵了。我好心帮你圆话,你怎么反倒来拆我的台?姜月年迷起眼睛,眼中升腾起一股杀气:你给我噤声……不要乱搞事情!流不觞则在一旁默默感慨:他们二人感情这样好,实在是让人羡慕。

    只不过,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酸劲儿,若有若无,连他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

    三人谈话之间,师尊们已经驾剑前来,算是姗姗来迟。以慕尧为首,他们在广场上降落,而后呈一字型排开。“十月之战因参战弟子牵涉到俗事,事关炎国武学第一家谢家,兹事重大,需暂时休战,从长计议。”

    “师……”姜月年刚想叫流不觞上去,可谁知一脱口便是师兄名唤,好在她嘴闭得快,不然差点露馅。

    算了,这种场合我就不要瞎掺和了……姜月年趁大家都在看师尊,没人管她时,慢慢退了下去。

    事后,她才得知鹤之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但有流不觞在师尊旁边劝说,他从三个月顺利降到了一个月。

    但鹤之是何种人?跟野猫一样的,关上一天都能让他难受得嗷嗷大叫,更别说整整一个月了。那是先去一层皮,再要他的一条命。

    “姐姐——!”

    “呜呜呜,师兄,我要见姐姐,我要姐姐来陪我嘛!”

    鹤之挠着铁窗,在禁闭室里闹腾个不停。押着他过去的流不觞被他吵得脑仁疼,若不是身为同门,他真想用块破布直接将他那张嘴给堵上。“怎么天天吵着要见姐姐?算算时日,你也快要成年了,别像个长不大的黄毛小孩一样。”

    “惹人厌烦。”

    他一语中的,气得鹤之皱了皱鼻子:“你!你懂什么!姐姐她需要我!”

    “需要你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