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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顼只比桓瑜大了三岁,若是光看此两人的相貌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们二人是叔侄关系。

    而且季顼的样貌太有冲击力了,与桓瑜这种温文儒雅的长相来比,他们二人看起来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

    关于季顼身世问题,其实早就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安好心地人散步谣言,说他的长相不像是中原人,像蛮夷。

    特别是在小的时候,五官还没有长开,汉人的特色在他的脸上并不多见。

    传言先皇也调查过此事,可最终盖棺定论的还是季顼只身闯入蛮族,斩杀了蛮族单于,自此便没有人再敢怀疑季顼。

    桓瑜此番认亲,让在场的冯苏两家都惊愣在了当场。

    特别是苏嫣儿,她想起了那日在东市里季顼的铁血手腕,登时脸色一白,好不绝望。

    冯安在官场浸染已久,他虽然被人架着但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呼道:“晋阳王安好!”

    一语惊醒场中人,冯府内外瞬间跪倒行礼。

    关于季顼的传言,无论被传了多少个版本,重点都是他毫无人性,杀伐果断,不怒而威。

    当传言里的冷面阎王就站在眼前,场上所有人都觉得此刻身处的并非冯府,而近地狱。

    季顼这边恭喜完桓瑜,又接着道:“正好你来了,我这边有个案子想请你一起来审一审。”

    桓瑜忙走上进前来:“您请说。”

    季顼转身,把孙百胜偷盗义仓官粮售卖,胁迫商户,招募流寇等事都与他细细道来,最后才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有件私事,关于苏家小姐的,之后再议。”

    桓瑜听罢,转身冲着冯安怒道:“身为父母官,你怎可以做出此等肮脏事。”

    冯安这时也不为自己狡辩了,大显如今最负盛名的两位王爷站在这儿数落他的罪行,都够他死两辈子的了。

    桓瑜愧疚道:“自我担任苏州巡抚已有一月,此等官员腐败之事我竟没有发现,还望皇叔将我等一并责罚。”

    季顼道:“一月也不长,何况此乃苏州府顽疾,难拔除,更难发现,你不必自责。”

    他看了眼冯安这伪装的空空荡荡的府邸,下令道:“即日起罢免冯安府尹官职,将其家产抄家充公,妻妾子嗣流放,待进一步查明后找时间将其当街问斩。”

    冯安面如死灰地被人拖了出去,冯府家仆也随之退散,场上只留着苏府的“家事”了。

    季顼看了一眼王厦,其心领神会地将受惊过度地锦绣叫了上来。

    不得不说王厦在威逼利诱和严刑拷打上自有一番手段,对于锦绣这种一直生活在府邸伺候的人,根本不需要用刑。

    王厦只是当着她的面儿,拦下了冯府要杀她灭口的人。

    此时锦绣就已经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苏嫣儿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

    王厦只和她说,若你认罪,主谋杀人不仅要被处以极刑,而且你的父母兄弟也将被影响,一辈子要被人鄙夷。

    锦绣瘫坐在堂前,没有人问她,她就已经开始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情,包括中秋诗会那日的落水,都是二小姐指使我做的。她借着为难民买粮的缘由多次出府,叫我为她铺路做幌子。还故意出现在小王爷的必经之路上,演了不少好戏。”

    苏嫣儿喝住她道:“锦绣,你是收了谁的好处,要如此抹黑作贱我!”

    她转头哭的我见犹怜:“我从小生长在苏府,父母待我甚好,就连教导嬷嬷也是从宫中来的。这十几年我的所言所行都克己守礼,怎么会得来这样的一副歹毒心肠!”

    苏嫣儿丝毫不给锦绣插嘴的机会,她哭诉道:“自长姐回来,父母仍视我为亲生骨肉,我都感恩在心,怎么还会做出害死长姐的事情。”

    锦绣恶狠狠道:“你这蛇蝎毒妇,是你在大小姐回来的时候,到处与人暗示她大字不识,粗鲁无礼。而且总是找机会,让人撞见大小姐对你的不好。当初是我蠢,现在回想起来,这全不过是你做的一个套罢了!”

    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撕破了脸。究竟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季顼想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他这才终于道:“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这不仅是苏府的事儿,也是桓王府的事儿,我不便在此多舌。”

    季顼用扇柄敲了敲桓瑜的肩膀道:“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们哪日大婚记得叫我来喝喜酒。”

    桓瑜忙躬身道:“恭送八皇叔。”

    望着季顼的背影,桓瑜眸下一沉,眼中的怒火被他压下了去。

    现在还没到时候。

    苏卿尘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朱玉正把一盆燃血的纱布换掉。

    又惊又累了一夜,这一阵昏睡不知到了何时,苏卿尘感觉自己像回光返照了一般,除了有些累以外感觉不到渴和饿。

    但她还是叫住了朱玉道:“朱玉,有吃的吗?”

    朱玉见他醒了,立即把盆放下冲过去道:“小姐,你终于醒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你可吓死我了。”

    朱玉撇了撇嘴,两行清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搞得苏卿尘不知所措,安抚道:“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朱玉指向她的脚道:“哪里好了,那可都是半寸深的血窟窿啊。”

    听她一说,苏卿尘更觉得疼了,她道:“这伤口十天半月就长好了,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事。”

    朱玉半点不信她说的话,继续道:“小姐,没下一次了,今后无论你要去哪都必须带上我。”

    苏卿尘见状只好应道:“好好好,一定带你。”

    见她答应,朱玉才止住抽泣,将已经准备好的餐食端来:“小姐,你不知道,就这一天过去苏府已经大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