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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很多故事不得不说。关于他的,关于他的,关于他们的。然而真正想要诉说时,脑海却被过往的点点滴滴填满,幸福感将心脏撑得爆满,甜蜜着也妖异的疼痛着。

    这是四年,不,准确说是三年零11个月零23天不见之后,秦朗第一次见到萧澈,蓝田第一次见到天空时的感受。

    刚分手的时候他以为再会时他会满腔愤怒地冲上去将萧澈暴打一顿,但随着没有他的日子一天天平淡无奇的过去后,秦朗惊讶地发现这种情感由最开始的愤怒转为了仇恨,而到最后无力地变成了思念。是的,平淡的思念,无处不在深入每个细胞的思念,那已然成为了一种本能。

    再见到萧澈时他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有些长的碎发刘海,带着大大的平光眼镜企图遮住如一汪泉水般沉静又让人安心的眼眸,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长期缺少阳光接触的白皙得有些透明的皮肤,让人一眼便想起古代如玉的公子书生,温润似透。只是任何一块玉都需要遇到那个懂玉的人,长期陪伴方能有些许温度,所谓盘玉,便是如此。

    真好,他未变,他亦未变,他们都还年轻,还有机会在剩下的漫长时光中相伴,直至白首,直至彼岸。

    所以,再见时萧澈一脸的惊讶甚至不自觉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而秦朗却像多年不见的好友般极自然地拥抱住坐在椅子上的萧澈,然后在萧澈的身体彻底僵硬前松开他,在朋友面前轻轻道一声:“蓝田,好久不见。”

    “咳,嗯,好久不见,天空。”萧澈虽然对于突然见到秦朗很惊讶,可毕竟本就是生性薄凉的人,还是很快压抑住内心的汹涌,平静的道了声好。

    本来今天只是被好友陌陌拉去陪同看病,但却没想到竟然能再见到多年遍寻不见的人,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哪怕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也不能再让他把自己推开。秦朗静静地盯着萧澈看,心里默默地想。

    萧澈无视了秦朗的若有所思的眼神,用一贯轻柔又疏离地声音询问:“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可陌陌陷入自己的沉思,一直“审视”着萧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了萧澈的袖子,兴奋地回头对秦朗说:“秦朗,你还站那干嘛,这不就是你放在床头的那个照片上的人吗?你都等了他四年了,怎么还那么淡定的站在那?等等,你刚才叫他蓝田,他就是那个退圈却依旧是神话的蓝大大?”

    “你先把手撒开,蓝田不喜欢陌生人碰他。”说着向萧澈伸出手,但在两人接触前萧澈便先一步挥开陌陌的手,眉头微皱,脸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秦朗微微一怔,但随后不在意地收回了手,看了眼明显想避开他的萧澈。

    “看来我在这里有些影响萧医生了,那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好了。陌陌你好好和萧医生说说病情,萧医生可是很不错的医生。”说罢,秦朗连一眼都没多看萧澈一眼便大步离去。

    看着秦朗走的如此潇洒,萧澈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声:真好,天空,你变成熟了呢。只是心里那无法抹去的苦涩感只能自己忍耐了。

    等到夕阳渐渐将世界变成暖色调,工作了一天的萧澈收拾好东西,和同事们告别后正准备回家,可刚出诊所就看到被暖黄的余辉拖得长长的影子,抬头迎着光看去,不禁一阵恍惚,那一年,他们尚且年少,秦朗也是这样站在路灯后等着下晚自习的他,影子被光拉的长长的,看到自己会开心的如看到主人的二哈一般,带着满脸的笑容以及那个年纪独有的朝气与清爽傻哈哈地冲向他。

    可惜,回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秦朗走过来了,影子渐渐靠近了,他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是穿着时尚的青年,并非穿着傻气校服的少年,他没有带着傻哈哈的笑容,有的只是进入社会的人才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以及明显历练过的沉稳。

    果然,四年的时间真的很长很长。萧澈有些疲惫地朝着秦朗微笑,有些伤无论结疤多快都会留下无法消除的痕迹,可同样是不是该庆幸,他的身上还是留有他给的疤呢?

    秦朗走到萧澈的面前站定,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似乎这样也好,四年未见的情人,摆脱多年前的年少无知后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的微笑着看着对方,温情如昔。

    最终,萧澈率先受不了这种他再熟悉不过的温度,叹了口气,轻轻环抱住秦朗,在他耳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