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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局比试,姜国学子胜。”

    魏宋仁微微侧头听着刚刚从楼下跑上来的司礼官在他耳边轻轻私语,略略点头后一样手中的拂栉,随即站立起来尖着嗓子大声宣布。

    然而即便他不来宣布这结果,楼上诸位也听得真切,四皇子最后那一曲和的极其美妙,不仅音律曲调完全没出错,而且还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带着乐师的琴音改变音律走向。

    淳华郡主脸色阴沉的站起身子,向旁边的侧梯走,一句话也没多说。

    奚漾看到自家郡主这般表现也知她心情不好,本想与诸位致歉随她一起下楼,哪知大皇子先站起来了,笑灿灿的说:“我陪郡主下去走走,也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完他便追了上去。

    迎章楼下,淳华郡主手捏着长鞭,不悦的甩来甩去,眼角瞥到苏宁宴,冷冷地笑了两声后将手中长鞭扬到他的靴底,“你最好记得是怎么承诺我皇叔的。”

    苏宁宴双手摊开,无奈地说:“淳华,你听我说呀,我是真的没想到苏扬舲那个草包走了什么狗屎运……”

    “啪”一鞭狠狠甩到苏宁宴的手掌上,很快皮肤上就出现一条红印。

    “你就是拿这些话来骗我皇叔的吗?”她玲珑剔透的脸庞上闪过一层狠厉的神色,“我不管什么苏扬舲,那是你的事,我只要卫南寻来给我父王偿命!”

    苏宁宴倒吸口凉气,揉着手掌上的血印不敢发作,将眼中的不甘化作柔蜜,“淳华,你若助我登上皇位,别说是一个卫南寻了,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他看淳华郡主态度稍稍缓和下来,便大着胆子靠近一些,语调温柔:“淳华,你还不信我吗?”

    他缓缓拉起淳华的手,继续软语:“卫南寻已经被我那个草包四弟毒瞎了,听说武功全失,现在就是个废物,你想弄死他还不容易嘛……”

    “可是你那四弟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护得紧,我怎么动手?”淳华冷着脸,露出并不满意的表情。

    “那还不容易嘛?”苏宁宴看对方没有抗拒他触碰,又靠近了几分,“我早就安排好了,肯定让老四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床,你不正好可以对他动手吗?”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淳华面色渐渐缓和,有了几分神采,她望了望平台一侧休息的苏扬舲,忽然疑惑的问:“早听说二皇子德才兼备,在朝中也颇有势力,为何你却一直处心积虑的要对付那个四皇子。”

    苏宁宴脸色一沉,冷笑:“苏云杪?他确实有很多拥护者,可是他和我是一样的,都不受宠,你若是见过我父皇看老四的眼神,你就知道我为何要先对付他了。”

    不管苏扬舲做再多荒唐的事,姜帝也会维护他,不忍责备一句,反观他……呵呵,一向都是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却常常得不到姜帝的半句夸赞。

    “这样啊,那我便等着看好戏了。”

    --

    比试已经进入白日化,原定的第三场是“书”,也就是书法技艺,可是就在司礼官要宣布的时候,却从后边跑上来一个急匆匆的小太监,他踮着脚在司礼官耳边私语了几句,便见那个司礼官一怔,随即就对着比试的学子和锦棚内观战的人群说由于场地原因,第三场比试改成“骑”,请大家午后移步西郊校场,继续观看比试。

    苏扬舲作为比试学子,要跟大家一起去西郊校场等候第三场,他倒是无所谓,整个人显得很放松,正在跟刚刚认识的唐广陌交流心得,谁知刚刚走到台阶口,就听到背后有个清扬悦耳的男音叫道:“四皇子请留步。”

    虽然他叫的只是“四皇子”留步,但可想而知所有人都留了步,齐齐回过头来。

    卫南寻身姿潇洒地走了过来,强者风范显而易见,仿佛根本不在意四周投射过来的这么道视线,事实也是他确实看不清,只见他衣袖翩翩径直走到苏扬舲面前,说道:“四皇子,我有话想跟你说。”

    四皇子强抢景国质子“为妻”,因其不愿而毒瞎对方双眼的事情早就在盛京城里传开,这些学子自然也知道传闻,现在看到八卦的对象,不免有些好奇都想看个究竟,毕竟这可是莫大的仇恨啊,圣人言:士可杀不可辱,四皇子这样对卫质子可不就是最狠得侮辱吗,就算侮辱对象是敌国的质子,也不免让人心生怜悯。

    然而那个传闻里在战场上让北辽人闻风丧胆的追风将军,却对四皇子没有半分恨意,反而笑脸相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扬舲捋了捋发髻上红绸,眉眼含笑向着卫南寻走了过去,

    “你的发带果然幸运。”苏扬舲眸光闪动,凝于卫南寻的侧面,道:“别担心,我其实有可能、大概率比你想的好那么一点点,那些想看我出丑的人可能要失望了。”

    “今日比试过后,可能众人不会再叫你草包了。”卫南寻手指扶着栏杆,目光望向远处。

    “有时候我觉得当个草包也不错。”苏扬舲浑不在意的答着,半点也没有被人家戳穿伪装时应有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