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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笑什么!”杜暖刚被老头的话吓得够呛,把缸喝得见快见了底儿才揉着肚皮抬起头,对那老头怒目而视。

  “小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啊---”老头伸手把坐在地上的杜暖拽起来:“刚才那口茶里不过是些乌藤子罢了,对止痛有奇效,但是绝不致命。”

  ???

  杜暖满头乱线,只想找根绳子一套。乌藤子她最熟悉不过了,制作麻药必备的原料而已,今日却为这老头的装腔作势吓得魂儿都丢了。

  “用毒害人之事,哪里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杜暖又羞又恼,这一大缸凉水喝得她心慌腹胀。

  “老朽岑笙拜见观主大人---”那老人忽然跪地,对着杜暖长叩不起,后边的大林和小满一对视,也学着样子拜道:“老朽早知观主身份,对观主多有得罪,实属不得已,还请观主包涵。”

  这可一下子把杜暖给唬住了,哪儿跟哪儿啊这是,这话的意思是他们根本就是奔着自己来的?后街出丑今日捉弄也都是故意的?

  杜暖眉头一皱,感觉这事儿并不简单。

  “...老人家不必这样多礼,可既是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何要故意捉弄我。”生气归生气,可杜暖本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尽管今日揣着一肚子的恶气来兴师问罪,可是面前的老头却忽然三叩九地行上了大礼,叫她实在不好直接发作。

  更何况老头的话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难免要再追问些。

  “老朽岑笙是南疆硕州连川人,原本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仗着老祖宗留下的古坝和祭祀台,做些捕猎的营生。”老岑头皱纹纵横的眼皮褶子下挤出两滴泪,一直浑着的眼睛叫他看上去很是可怜。

  “古坝塌了,祭祀台被淹了不少,老朽一直依靠的生意也没了,各处颠沛流离,最后才在帝京落脚。”他唉声叹气,身后那个叫大林的瘦子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哦,原来是个有备而来的老乡,杜暖白眼一翻。

  “老人家,你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别的生活技能,只会砍柴打猎,但忠厚老实,吃苦肯干?你是不是也身有重病,不久于人世?哦对,或许您家里还有个从山崖上滚下去半身不遂的老婆?”杜暖甜甜地说道。

  “杜观主神机妙算,不愧是连川的骄傲---”老头勉勉强强挤出来的泪憋了回去,激动地又是一拜:“只不过老朽并没有什么卧病在床的妻子,只有这一个儿子小满,大林是我堂兄家的孩子,养得久了,也和自家的孩子是一样的了---”他分别指一指那两个人,算是介绍。

  啧,下句话怕是就要开口问银两了。杜暖觉得无趣,她来京三年,期间从没回过南疆,从前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天下不太平,一个个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总之除了阿理就再没见过别人。

  大齐立国,自己一朝得势,就是再行事低调也难免遇见些赶上来攀亲戚的、认老乡的。实在叫人心烦。

  “来问银两的一概没有,要讨活计的得让我瞧瞧本事。”杜暖撇撇嘴,心说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可是又不甘心,自己被折磨一遭,要是没得到老头的秘籍,那才叫一憋屈。

  “观主莫急---”老岑头赶紧拦住杜暖。

  “别的先不提,我只问你,既然你一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直接到寒冥观去找,偏偏要我在后街出那样的丑。”杜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