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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儿…灵儿…”一个清朗的男声在黑暗中不断回荡着,女孩在黑暗中四处环望,奔跑,恐惧袭上心头,她想逃出去,立刻!

    卞雪猛然惊醒。

    五月已经过去六天了,早就该到了天热的时候了,可今天偏偏又是阴天。

    卞雪蜷在教室最后一排西南角的椅子上,紧靠着后门和椅子背,出神地望着自己左手腕,从她的角度看去,她的左手腕的动脉处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很浅的蓝色,形似一滴清水荡起了几圈涟漪,又似如微风拂过,从涟漪处漾起的一点清水。这个印记自从她记事起就有,与其说是从记事起,倒不如说是从她两年前在病床上醒来时起——大约是在两年前,她从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液的味道中醒过来,手背上的针,手指上透着红色光线的夹子,侧过头就能看到的点滴瓶和自己身上蓝白相间的衣服。

    她什么也记不得,后来,她就成了建在半山腰上的孤儿院从小养到大的孤儿,十七岁的卞雪。可她依旧什么也不记得,但镜子里那张生的十分俊美的脸却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到是自己的,那为什么她什么也记不得?孤儿院里的叔叔阿姨和兄弟姐妹们说,她是在半年前的一天独自下山去玩,回来时遇到暴风雨,在山间遇难,手术后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却昏迷了足足三个月之久。这些,她自然也不记得,只是这所孤儿院,这群人,让她着实感到安心,渐渐地,她开始接受了这个身份。

    “看什么呢!”一向踩着预备铃进教室的同桌应凡今天来的似乎早了许多,他将书包往椅子靠背上挂好,往里移了移椅子,紧挨着卞雪坐下。

    “没什么,”卞雪一把推开要凑过来看的应凡,顺手扣过手腕,右手迅速给左手腕带上手表。“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应凡无趣地移回了椅子,随手从桌子左上角的书立中抽了一本书:“早吗?”

    “早啊,平常比预备铃早一分钟都像是要你的命呢。”卞雪低着头从抽屉里往外拿书。

    应凡翻开书,嘴角轻松自然地挽起一个弧度:“哪有那么夸张!”

    半边侧脸,微微一笑,似乎让的空气都不禁为之动容,窗外,轻轻起了微风。

    第二节物理课因为老师的请假改为自习。

    “卞雪,”应凡忽然停下手里的笔,抬起头,却没有直视右手边的卞雪。“你相不相信神话啊?”

    卞雪转头:“什么意思?”

    “就是,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神话传说里那种人,或者一些事?”

    “整天都想什么呢?”卞雪迟疑片刻之后,抬起左手向前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收回手时,却被应凡迅速抓紧手腕。

    “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