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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慌乱的,亦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何而慌乱的。

    是结界?是为结界而慌乱吗?

    结界外的他身着一袭黑衣和一袭披风,深色的衣服将他好看的脸又衬托地俊朗了几分。

    当感到危难将近的时候,我渴望我的英雄会突然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救我,帮助我,带走我。可他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一道淡蓝色的结界阻隔在我们之间。他飞速挡了下那一团浅紫色的光芒。

    是同样的着装。当旁人喊他“少帅”的时候,当他们一齐跪下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是的,可我不愿意去相信,比起他和那一群人的善恶,我此刻更关心他的伤痛。

    惶恐。不安。我多想奔上前,越过那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将他紧紧拥入怀中,轻声问问他:“疼吗。”可我不争气的双腿却在此刻发软。

    视线渐渐模糊,理智终于败给了情感。良久,我终于拾起一丝勇气,我想向他走去。可他却在身旁女子要跪下时忽然转了身。

    那女子微微抬起头的片刻,我看到了她的容貌。不得不承认,她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让我羡慕的,却是她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似乎听见了左心房有什么东西坍塌的一声。

    我随着人群离开。

    眼泪早已将我原本的害怕冲刷的一干二净,我躲在墙角,却控制不住自己愈发猛烈的抽泣声。是的,我选择了独自待着。

    因为感觉不到害怕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亦或者,支撑心灵的柱子坍塌了,也就没什么怕被毁的了。

    哭到声音嘶哑,哭到精疲力尽,我才逐渐有了思考的意识。我想,他现在在哪儿?我想,他伤势如何?我甚至在想,我会死在他的手里吗?我想这想那,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他的身份。或许对我来说,只要他平安无事,这些都不重要了吧。

    陆陈。短短两个字,却不知在何时已填充满了我的意识。

    煜楷。我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个美貌不输给陆陈半分的男子说自己叫煜楷。

    “你会带我去找陆陈吗?”望着煜楷一袭黑色的衣服,我思量许久,却不争气地问出了这样的话。

    煜楷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是是他要我来找你的。”

    似乎在黑暗中划过一丝光亮,我问:“真的吗?你是他的朋友吗?他的伤怎么样?你们……到底是谁啊?”

    煜楷沿着墙面坐下:“我不瞒你,我们两个,是两个不同的派别,而且是敌对派别。”

    我惊愕:“那你……”

    煜楷:“你不用怕,我不伤害你。”

    尽管话是这样说,可人心难测,我猜我此刻的眼神之中写满了警惕与不信任。

    而煜楷却无谓地笑了一下:“他们此行的任务是进攻,是毁灭,而我们的任务是防守,是保护,所以我没理由伤害你。”

    我差一点就被这番说辞打动,可终究还是差一点。我没有高估自己在陆陈心里的位置的意思,但我一想起电影里那些拿人威胁人的情景,就还是有点害怕。

    可煜楷他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虽说是敌对派别,但是我既然答应了他,我就会做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以你威胁他,这点我想过,我也承认,因为这是在我们的援军赶到之前最好的方法,但不到万不得已,我肯定不会使这招,不磊落。”

    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诚,心里不由得对他徒增了几分信任,但我嘴上还得做做样子,于是我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说:“这招我能想到,他照样也能想到,但他还是照样把你交付给我,身处敌对派别的他都能相信我,你没理由不相信我。”

    我想也是,如果陆陈想我好,让煜楷保护我,我就应该相信煜楷,跟他走,如果陆陈不想我好,那我在这一战中必定就好不了,那还不如跟敌对派别的煜楷走,如此一来,不管怎样,我都应该跟煜楷走。

    我对他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我刚刚还在想着,我还差那么一点就能被煜楷这番说辞打动,可没想到,差出来的这一点,居然是我自己填补上去的。

    我跟在他身后,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十分警惕。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我问他:“咱们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