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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柯心知此事已经让萧屿起了疑心。

    他本打算留此人一口气,好交给谢相好好审问一番再下定夺,不曾想这没脑子的守卫竟将人带进了皇城里,还被萧屿给撞见了。

    他目光凶狠,瞪大了一双眼,拳头攥得死紧,在方才架着人来寻他的两名守卫膝盖上一人给了一脚。

    那两名守卫突然受此重击,“咚”一声跪在地上,火辣辣的疼让他们蜷缩起来,不知所措,浑身发抖。

    他们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事,清早他们只是照常守在宫门,宫外却跑来一人大喊着要见将军一眼,他们问了人来自何处后,上报统领后也遵照了统领“砍成重伤,留一口气”的指令行事。

    他们的统领多年来一向雷霆手段,他们并没有多想,便捅了人好几刀,不落致命处却足以失血而亡。

    他们只是按着命令行事将人处理好之后送到统领手上,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废物东西!让你留他一口气,我让你将他带到皇城里面来了?”

    守卫不住地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小的错了!求统帅饶小的一名!”

    “你无需向我求饶,若是你坏了谢相的好事,到时候有你求饶的!”

    他低睨着这两个守卫,难以泄愤一般地又抬脚疯狂踹了好几脚,直把人踹得昏迷在地。

    萧屿,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踩在他的头上?

    当初先帝为了不让祁阳过于依赖萧家,将御林军分为金吾卫与云骁营,金吾卫守着城门以及宫外的巡逻,云骁营守着宫门以及整个内宫。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从萧屿带领蟠阳那一战开始,云骁营就成了军防的主心骨,边境也逐渐以云骁营的守防为主力,哪里还有他们金吾卫的位置。

    另外这些年来虽然萧屿功高震主,奏折被参了一本又一本,那狗皇帝却视而不见,不仅不对其有所忌惮,甚至愈发重用他。

    以至于现在金吾卫统帅的头衔虽听着风光,皇城内但凡对朝廷有所了解的,都知道他的地位几乎快要不如东厂太监。

    再如此下去,只怕很快他就要被无数人踩在脚下。

    孝文帝高居庙堂之上,眸色淡淡地掠过众臣,沉声问道:“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此时众臣已各自启奏完毕,一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毅然走上前列,掀开艳红的官服跪在天子阶下,言辞震震:“臣有要事启奏!”

    此人乃荣辛,去年的登科状元,如今荣居御史大夫之职,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但平日里为人过于温吞,缺乏主见。

    “陛下,臣不日前去到蟠阳寻访。回京途中,臣途径黔南,却见得黔南流民四散,竟以到了四处可见的地步,只是为了及时赶到京城,属下未能停留。如今黔南那边的司隶校尉呈上的奏报一切正常,那么百姓应当同京城一般生活富足,不至于流民四散才是。”

    谢阑在人群内嗤笑一声,他本就立于最前方,此刻只是站在原地冷笑开口:”荣大人怕是过于敏感了,既然司隶校尉呈上的奏报正常,说明黔南百姓过得很好。如今哪里又少流民,就算是京城也多得是,只怕是荣大人不曾往京城僻静处看一看,才有了别处流民过甚的错觉。”

    谢阑乃是朝廷元老人物,自孝文帝登基前便已居丞相之位。如今孝文帝在位多年,肆亲王谋反一案也依旧被不断地提起,只是大家都不敢放到明面上议论,秘坊间甚至有当年谢相也是肆亲王一派的秘闻。但谢相多年来仍然深得孝文帝信任,是否为肆亲王派系这件事久而久之也不被人放在心上了。

    荣辛仍然嘴角淡笑,恭敬道:“谢相说得是,也恐是下官敏感了些,流民确实常见,只是下官恐一时疏忽让黔南遭受无妄之灾,所以虽可能只是一场乌龙,下官也怕若是自己的隐瞒酿成大祸,今日斗胆提起。”

    此刻刘以允难耐地回过头来向萧屿小声嘀咕起来:“奇怪,往常谢相遇上朝堂改革的大事与你对着干也就算了,御史大人只是提了个小小的黔南,派个人去看看也就得了,他怎么又浑身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