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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手中的血已经凝固,那藏在血污下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只有江河自己感觉得到里面一些新肉正在迅速地滋长,那种痒痛的感觉让他想抬起手挠一挠。

    可他没敢乱动,那道寒光立在他的胸前三尺,一个眨眼那把刀便可能来到他的身前,因为站在他知道这黑色头盔和肩膀上的青色纹身的含义,这代表着面前的这行人御林军中最强的军队之一,也是隐藏在京都城最深处,最让人忌惮的存在。

    江河眨了眨眼睛,他想起从鬼爷那里听来的一些事情,如今的御林军表皮上是皇上的直系队伍,可内里知情的,都晓得这是兵部尚书的力量,而现在他们出现在这里,还用刀指着自己,那其中的意味则更为深远了。

    一队人马片刻间便已封锁了这个院子,每三人结成一队,从巷口的围墙边到院门前,一个个穿着寒光铁衣的精锐军士如雕塑般提刀而立,那围观的众人无言地尽数退到了街尾处,遥遥的站在七丈之外。

    这是规矩,御林军办案,退避七丈。

    一个人从门外走来,他穿着与其他军士同样的黑色短衫和长靴,不同的是他的腰间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林”。

    御林军有三队,分别是“风”,“林”,“火”。

    那人走到门前,浑身散发着让人不适的寒意,像是一把锋利无边的秀刀。他抬起头,藏在铁盔下的双眼看不清神色。

    江河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扰乱考场纪律,妨碍公务执行,还请随我们走一趟。”

    他的声音如同生锈的柴刀割破丝帛一般沙哑,让人觉着很不舒服。

    江河看着他,身后的穷书生也抬起眼看着他。

    却没人话,只有院里的蝉鸣依然扰人心烦。

    “这就是南国的法么?”江河一字一句地着,很认真,语气却很冷。

    没人回答他,只有秀刀出鞘的声音,那领头的军士将手伸到了腰间,握住了挂在腰旁边的刀鞘上,穷书生脖颈间的寒刀又近了一分。

    江河长叹一口气,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动作,又继续道:“可从没听过打架时官府只抓一半的人。”着他抬起手,指着站在对面的李秋霜。

    随着他抬起手的动作,他面前的军士的秀刀动了一毫,却又停住,依然是三尺的距离。

    “当然一同带走。”领头的军士终于回答了江河的话,他话音一落,站在门边的几个军士便走到院里,围在了李秋霜等人的面前。

    李秋霜又理了理袖子,然后抬起头对着江河笑了笑,他看着江河,眼里带着深厚的戏谑含义。然后他背起手,跟着士兵往院门外走去,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悉数跟着离开,不过走前都转过头来对着江河两人笑了笑,眼神里的戏弄意味十足,仿佛自己刚刚看完一场精彩的丑戏一般。

    “穷书生,没本事别学着别人打架斗殴,会死的。”走在最后的白衣青年停在江河的面前,嚣张无比地对着他道,完还对着地板吐了一口痰,他哈哈大笑一声,转过身,慢悠悠地跟着李秋霜往院门走去。

    江河看着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话。倒是他身后的穷书生已经怒发冲冠,像是个炸毛的斗鸡一般,大声地叫道:“我呸,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腿子,有本事来单挑!”

    他还想继续喊,可那把寒刀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一分,此刻已经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刀剑上冰凉的寒意堵住了他想继续骂出的脏话,他只能瞪着眼,气鼓鼓地像只牛蛙一般狠狠地盯着那离开的青年,若是没有这面前的御林军和他脖子上的这柄寒刀,或许现在他已经蹦上去然后一把将那青年扑在了地上。

    江河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李秋霜,一身雪白的长衫和这院里的一众黑色铁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河笑了笑,露出了同样雪白的牙齿,然后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李秋霜,青藤会上,你会再输一次。”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然,像是着一间很普通寻常的事情。他开心地笑着,像是对着自己许下了一个无比简单的目标。

    李秋霜止住了脚步,背对着江河的身子看不清楚表情。他背在身后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手背。

    “青藤会上,你会死。”

    像是宣布完重要的决定,李秋霜的声音同样坚定自然,但是语气里的深深寒意还是暴露了他已经不太平静的心情。他抬起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然后出门去,那匹方才他踏过的青砖瞬间尽数化为了粉末。

    风继续吹着,蝉继续鸣着,江河依然安静地站着。

    领头的军士也安静地等着,手间的秀刀在剑鞘的边缘,却看不见寒芒。

    “若是还执迷不悟,便不能请了。”军士抬起头,黑色的铁盔在炎日下泛着寒冷的光,像是一块寒冰与这燥热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