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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江河没有时间去理会那兵心里的想法和他惊恐的眼神,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里有另一把秀刀,而这把刀,他可不敢用手指去接。

    他抬起右手,扔掉了断裂的半截伞骨,只留下伞柄的这一半,他反手一握,像是握住一把精致的障刀,这是那夜死在了西市桥头的张五爷最爱用的武器。

    江河握住伞柄,向前迎去,一道刺骨的寒光划过空中!一尺余长的伞柄狠狠地撞在了将士头领手中的秀刀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也不知江河手里的伞柄是何材质做成,竟然在遭到如此重而尖锐的一刀之后看起来似乎仍然毫发无损。

    院落里只剩下微弱地呼吸声,这些御林军的军士安静地站在院脚边,没有头领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动一丝一毫。但饶是如此,他们那藏在铁盔下的冷峻目光此刻也流露出了一丝不寻常地光彩。

    他们自然不会怀疑头领的武艺和刀法,因为他们已经败在他的手下太多次,每次却连头领的衣角都未曾摸到。而今天,在这个院里,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竟然能够以一把伞柄挡住头领的刀,这是让他们难以置信甚的。若是可以,他们想亲自提刀上阵,会一会这个方才挡住李秋霜的剑,此刻又挡住头领的秀刀的年轻人。

    江河捏着伞柄,这把伞是胡六托人送来的。

    他知道这伞里没有与胡六那一模一样的铁剑,但他也知道,这伞柄里却藏着一把短剑。伞柄很长,足有一尺,江河看着其实隐隐已经有些裂缝的伞柄,里面的那把青色短剑也露出了一丝光亮。

    其实这也是江河第一次看见这把剑的真实面目,胡六这把短剑的名字叫“青衫”,就像那些文人骚客喜欢穿的长青衫的名字一样。

    江河手掌用力一握,那裹在外层的铁皮便尽数碎裂,露出了里面剑身的全部模样!江河握着剑柄,轻轻一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传来,刀口间的寒光闪烁着,像是能割破世间万物一般。

    “好剑。”江河看着手里的青衫剑忍不住轻声赞叹出声。

    于此同时,那军士头领已经提着刀向着江河冲杀而至。那秀刀同样闪着寒芒,映着阵阵刀光直面而来!

    江河轻轻一挥,然后一步向前跨去。

    青衫剑太短,不适合远攻,只能近搏。是剑可能都有些片面,青衫剑更像是一把匕首,锋利无边,杀人无形。

    可江河所会的,是大起大落的皓月剑法,坦荡荡的,如月光一般直白。

    所以,江河握着青衫剑,毫不躲闪地迎向了那把秀刀。

    “叮!”

    一声悦耳的轻响,像是打磨金石的声音。

    这声轻响之后,再无声音传来,只有蝉鸣阵阵,那站在街尾墙头的围观群众不知院里的情况,却发现听不见刀剑相撞地声音,好奇地踮起脚尽力地往院里望着,可惜隔得太远,谁也不知到底战况如何。

    。

    护国院的考监院里,听不见蝉鸣鸟叫,一座屋安静地坐落在院中,屋里除了呼吸声便只有灶上的水壶咕噜噜地吵嚷着,欢快地冒着白烟。

    一架马车从院外驶来,周围护着十数重甲骑兵,铁血肃杀地跟在马车旁,那马车前还有一队步兵,过往路途安静一片,根本无人敢靠近。

    这辆马车缓缓地驶入院门,车上却无一人,只有一张张封着金箔的考卷整齐地叠放。

    一名身着银色铁甲的骑兵来至院前,一把撕开贴在院门上的封条,然后进入院中,取出钥匙打开挂在屋上的铜锁,这门竟是由外锁住!

    屋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阵光亮射进有些昏暗的屋,院里的数位长须老者蓦然站起,神情有些激动。

    一封封卷宗被心地放置在桌上,一盏盏名贵油灯被燃,几位老者喜悦地到院里的木盆中洗手擦汗,然后才心翼翼地坐到自己应在的木凳上,毛笔已经备好,油灯也已经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

    重甲士兵尽数面色冷峻地站在院中,由前至后将这校园封锁,一股肃杀之气让那本欲降落在这院里的鸟雀急忙扇起翅膀往远处飞去。

    。

    江河静静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青衫剑也安静地泛着寒芒。

    那御林军头领也安静地站着,只是手里的秀刀断成了两截。

    那声轻响正是他手里的秀刀被切断的声音,由于青衫剑太过锋利,就像是锦绣对上针尖,只有被刺破的命运。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军机处的东西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沙哑的嗓音像是拉着锯子的长木般刺耳难听,他轻轻扔掉手里的刀柄,然后蓦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这把刀一只藏在他宽大的鱼雁服里!

    一把比秀刀要宽上许多的刀,刀身如弦月弯曲,上面还刻着阵阵复杂铭文,刀柄末端还有一圈金精打造的铁环,他握着刀柄,手掌却穿过铁环,轻轻挽掌,那环刀便在手中轻轻地转上数圈,刮起一阵呼呼地刀风。

    他手掌又一挽,然后铁刀停在手掌,他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环刀,然后裂开嘴对着江河轻声道:“现在弃剑投降还来得及。”

    江河微微一笑,看着他手里那把形状奇异的长刀,回答道:“试试?”

    那头领没有话,回答江河的只有无穷无尽地刀光!

    像是一层叠一层的海浪,汹涌地向着江河拍去,似乎想要把江河排成碎片!像是无边的刀阵,看不清哪一刀是真,哪一刀是假,让人眼花缭乱心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