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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京都城却仿佛似刚刚活跃起来一般,青楼酒肆张灯结彩,一片灯红酒绿繁华至极。

    那渠河边的酒楼歌舞升平,阵阵莺声笑语传来。

    河对岸有一座欢闹的酒楼,酒楼高处雅间,一群青年正坐在桌前,身前摆着精致华贵的酒具碗筷,他们身边皆坐着一个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少女,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这群年轻人正是在考场里与江河大闹考场的那群贵公子,他们放肆地笑着,大口地饮着酒,身边的女子紧紧地靠在他们的身旁,装潢精致地雅间里充满着一股奢靡庸俗的气息。

    而这群人中,有两个人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如同另一派风景孤零零地立在一边。

    一个是年轻的李秋霜,他精致有序的发丝没有一丝散乱,一身白衫也看不见一丝褶皱。他静静地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个白玉酒杯,不过看样子他却没有动过。

    不仅如此,他的身旁也是连一个姑娘都没,那些画着脂粉的漂亮姑娘皆是躲着远远地,似乎很是惧怕李秋霜一般。

    李秋霜的身旁,还有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和他一样正坐在桌前,不过他的身前却摆着一只硕大的土碗,土碗里装满了酒。

    他的表情与这几位贵公子不同,却又不似李秋霜那般冷峻。他只是他静静地端着酒碗喝着,脸上挂着一股满足自在却不放纵的神情。

    待得喝完面前的这碗酒,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身侧的李秋霜。

    他轻声道:“李公子,你不喝酒么?”

    李秋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摆了摆头。

    中年人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继续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李秋霜扭过头看着面前的菜肴,精美而让人生厌,如同面前的这群大吼大叫的年轻人一样只是透着好看的表皮,其实那里子和普通的菜品又没什么差异,终归只是被人宰割的肉菜。

    中年人见李秋霜不搭理自己,却不恼,只是淡淡地道:“听您今天和人打架了。”

    李秋霜一声冷哼,依然没有转过头。

    “大人吩咐了尽量别太张扬,这样对计划不利。”

    李秋霜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中年人,中年人抬起头和他对视,咧嘴一笑。李秋霜目光越发阴沉,冷声道:“回去告诉他,我自有分寸。”

    中年人端起土碗,回答道:“大人知道您有分寸,不过有些事情,错不得一步。”

    李秋霜看着他,眼里的烦闷情绪显露无疑,他轻轻握起桌前的玉杯,晃了晃里面的酒。

    却没有一滴洒出来。

    他冷声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跟着我的理由?”

    中年人不再话,依旧面无表情,看不清眼里到底是嘲弄还是赞扬。

    李秋霜很想将手里的杯子摔向中年人的脸上,可他没有,他知道他没有这样的气魄。他忽然想起那个叫李秋白的男人来,敢叫姓高的大太监脱靴,真是一种让人厌恶的豪迈。

    他看着场间的男男女女,和他们身后的绫罗绸缎,抬起酒杯,仰头喝下杯里的酒。

    ...

    ...

    从朱雀街一直向前,便是皇宫,整个南国最深幽最广阔的宫邸。

    站在大明宫的楼上,可以俯瞰整个京都城,或者是南国。

    而能够站在这里的,也只有那当今的皇帝,李野夫。

    李野夫可不是真的野夫,他身上流着正统的皇族血脉,他站在楼前,凭栏远望。高楼上的风有些大,一个穿着锦衫的男孩站在他的身边。

    “唐儿,你看见远处的城墙没。”李野夫抬起手指着那遥远的,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远方,那座藏在黑夜里的雄伟城墙,屹立在这座古老都城的边际,安静地接受着风雨。

    男孩摇了摇头,高处的冷风让他他觉着有些冷。

    “父皇,太黑了,儿臣看不见。”

    李野夫微微一笑,宠溺地摸了摸男孩的头,轻声道:“等有天你站在这里时,你就会看见了。”

    男孩不解地抬头看着他,李野夫依然笑着,却不打算为他解答。

    “唐儿,你想当皇帝么?”

    男孩坚定地摇了摇头。

    李野夫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男孩抬起手,摸了摸面前冰凉而坚硬的木栏杆,轻声回答道:“太累了,而且总呆在这儿,没意思。”

    李野夫笑了笑,抬手将他抱了起来,温柔地道:“那好,以后让你出去见识见识。”

    男孩睁大了眼,高兴地问道:“真的?”

    “当然。不过要等你找到一位老师的时候才能让你出去。。”

    男孩喜悦地在李野夫的怀里蹦跶着,然后道:“父皇,那我的老师在哪呢?”

    李野夫看了看男孩,然后指着前方道:“就在这京都城里呢。”

    男孩闻言高兴地拍了拍手,然后抬起手对着李野夫道:“父皇,拉钩。”

    李野夫爽朗一笑,抬起大手和那手印在了一起,高楼风又起。

    ...

    ...

    翌日清晨,护国院的大门紧闭着,可院外已经站满了人。

    除了等着放榜的各位考生,还有众数围观的群众。吵嚷喧闹的声音让这个平日冷清的学院街变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