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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暖暖以为他们或许就这样像很多擦肩而过的人那般,见了点点头一笑而过。可是吴婷在周末拽起了睡梦中的林暖暖。此时她打着哈欠,一脸不耐,但是听到李光年找她时,就觉得世界玄幻了。她翻箱倒柜,拼命的找漂亮的衣服,最后还是认命的套上了T恤,穿上了牛仔裤。下楼的时候还有些迟,心脏的位置跳动的厉害。李光年说好不容易见了老同学,要请她吃饭,她自然是傻傻的点点头。

    后来他们的联系并不频繁,他叫她便去。她没问那个美女哪去了,会和他一起吃饭,去图书馆,有时候甚至去情侣常光顾的小店喝一杯冷饮。他们像普通朋友,只是性别不同。他们不说爱,但不代表别人不会那么认为。风平浪静的生活一直到左爱的出现终于画上了句号。

    林暖暖坐在教室里,吴婷戳戳她,“暖暖,你家那个好像遇到麻烦了。”林暖暖顾不得脸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哪里?”随着吴婷走出教室,林暖暖快速的下了楼梯,远远地看见李光年站在一个树前面,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即使那么近的距离,李光年也没有发现她。

    她看见倚着树的是一个打扮十分靓的女生,右手拿着烟,背对着她。林暖暖一眼就认出那是左爱。不是因为认识,更不是因为熟悉。而是那个只有面对左爱时的李光年才会出现那样的气息。无奈的,宠溺的,无措的,小心翼翼的???那么真实的李光年永远不属于林暖暖。察觉到林暖暖的举步不前,吴婷想上去。林暖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在吴婷看向她时,咬着嘴唇摇摇头。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如小时候那般的距离。林暖暖觉得眼前一片雾霭,看不清李光年的脸,只有张张合合的嘴。

    李光年收到左爱的电话时,心跳有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李光年,我在你教室楼前的大树下,我想见你。”左爱就是这样,言简意赅,却有让人为之疯狂的魅力。李光年跑下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倚着树的左爱。走进才看见左爱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穿着黑色长裤,亚麻色的风衣。那一酒红色的卷发披在背上,她右手拿着烟,慵懒的吸一下,像晒在在温暖阳光下高贵的喵咪。李光年一直都知道左爱的美好,可是他却无法认可左爱的美丽。那种惹人怜惜的颓圮,那种空洞却真实的美貌。

    李光年关切的问“你嘴角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左爱撇撇嘴,事不关己的微笑“怎么,要替我报仇。”李光年握紧了拳头,极力压抑着愤怒,仿佛只要左爱一声令下,他便???“我怀孕了。”“啊?”李光年没有控制自己的惊讶。“那么惊讶干嘛,孩子又不是你的。”李光年低下头,他苦笑了下,他倒是希望孩子是他的。

    他闷闷的开口道“那你还吸烟,对孩子不好。”“怎么,你要我生下来,你养啊,还是你喜欢当便宜爹。”左爱不知道怎么了,她不幸福,关李光年什么事,为什么跟他发脾气。她不知道一个人会跟安全度以内的人发脾气,倚仗的不过是那份爱着她的心意。记得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我们不舍得伤害我们爱的人,却舍得伤害爱我们的人。可是左爱悲哀的发现自己连可以爱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了,所以只会竖起身上的刺去保护自己。

    光年闷闷的说“你要打掉?那你怀孕了,孩子他爸爸知道吗?”“你想他知道?可惜死了。”左爱漫不经心的说,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扔掉了。隔着眼镜,李光年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想什么。“死了”他停顿了一下“那谁打的你?”左爱摘下眼镜,他才看见她眼角有一片淤青“谁,是他吗?”他激动地攥紧了拳头。“骗你的,借我点钱。”她不提是谁,他也就不问了。“多少?”“随你喽”左爱转身,摆摆手。又转过头“谢谢喽。”戴上墨镜走了。徐志摩说过,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就像一阵风,轻轻地来,又洒脱的走,不管不顾此刻他内心的波起浪涌。

    左爱转身后看见了几步远的女孩,莫名的熟悉。某一个场景里,她们或许就这样相遇过。左爱或许忘记了十四岁那个势单力薄的林暖暖,可是林暖暖知道这种情形有好多次了。她就这样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远远地望着,甚至比当事人还小心翼翼的体验着他们的爱恨情仇。十四岁的林暖暖一直躲在他们的光环下,努力的向着有阳光的地方生长。左爱向林暖暖站的地方笑了笑。吴婷说“林暖暖,好奇怪,你们认识吗?为什么明明该和你同仇气恺的,可我却讨厌不起她。”林暖暖知道见过左爱的人都讨厌不起她。她苦笑了下“不只是你,我也讨厌不起来她。”

    李光年看见不远处的林暖暖时才回过神,吴婷向暖暖点点头,离开了。李光年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暖暖,借我一点钱。林暖暖呆在了原地。李光年家过的并不差,而且他手里并不是没有钱,林暖暖想不起来为什么借钱。是左爱吗?可是发生了什么?林暖暖点点头,许诺等下将自己卡里余下的钱一下子取出来给他。

    坐在学校里花坛旁边的椅子上时,李光年才说“暖暖,你知道吗,我很害怕。你帮帮我好吗?”他用双手捂住脸,低下头。暖暖抬起手,略微停了一下,然后轻轻拍拍他的背。林暖暖才知道左爱怀孕了,要打掉孩子。那一刻,她的内心是苦涩的,他们有了宝宝,那是爱的结晶,是上天赐予的天使。

    光年神色痛苦看着远方说“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犯错,或许那个孩子会是我的,是我,是我亲手把她能丢了。”林暖暖只是听到孩子不是他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刻是开心的,侥幸的。她查人流需要多少钱时,才发现最好的也就一千多。“对哦,我们还应该看看需要注意什么,林暖暖,你真是我的福星。”说完,把她抱个满怀,似乎还不能表达他的欣喜,就捧起她的头在林暖暖错愕的表情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光年又低下头认真的查找需要注意什么。

    林暖暖看着他的侧脸,嗓子涩涩的,他就连赐予的温柔都与自己无关。即使脸因为害羞红红的,可是心脏的位置很疼。爱一个人大概就想给她最好的,想她所需,竭尽全力。李光年永远看不见角落里的自己,就像左爱永远无法体会李光年小心翼翼爱着她的心意。

    学校的论坛上因为一则标题为【大学新生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引起疯狂关注。有图有真相嘛。一张张照片,配着说明。一张是林暖暖和李光年进妇产科的照片,然后是他们坐在妇产科门口李光年双手抱着头,林暖暖用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他。再下一张是林暖暖进了门里面,李光年吸着烟,显然不熟练。另一张是暖暖出来时扶着门,脸色苍白。最后一张是他们进了一个中上等的旅馆。所有人疯狂转载,并配着或同情,或辱骂的评论。明明很多人也未婚同居,很多人也偷偷做人流,甚至更过分。人们总是这样,宽容自己,苛责别人。如果不引起关注如果很多人不那么义愤填膺,或许这件事听见的人只是笑笑,或者说句呀,大学生应该注意下嘛。可偏偏引起了关注,偏偏跟风的人很多。很小的事情变成了很大,不可饶恕的。

    林暖暖和李光年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校长.辅导员还有几个领导都在。“你们发生这样的事,在学校引起了不好的影响,学校也很为难。你们都是学校的好学生,可是也要注意下私生活。你们都大了,学校无权干涉,可是也要注意学校的声誉不是吗”辅导员毕竟还是要照顾到自己的学生先开口说道。林暖暖咬着嘴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李光年仰着头,目光坚定的说“老师,我们很抱歉造成这样的误会,给学校带来不便。可是这并不是真相,这种欲加之罪,我们肯定不能接受。”“真相?欲加之罪?我们想这样吗?你们这样让学校蒙羞。你倒是振振有词了。”辅导员见李光年不认错怕领导会发急就大声吼道。林暖暖知道辅导员是为他们好就抬起头委屈的说“老师,我们没有”“我知道你们年轻,荷尔蒙分泌旺盛,可是做了为什么不承认呢?”辅导员看着暖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件事被很多人认准了,说什么也没用。我要求和发表评论的那个人对峙”李光年坚定的对老师说。“如果不是发在学校上,而是新闻上你也要对峙”辅导员真的生气了。“为什么不?新闻讲究真实性,我们相信新闻的真实性”

    王梦瑶走进来的时候,牛仔裤,黑夹克.利落的短发。“我是一名校报记者,我有责任报道我所看到最真实的社会现象。”这是王梦瑶进来对老师说的第一句话。林暖暖抬起头厉声道“难道你所谓的真实,就是用拼凑的照片来自说自话一个你所谓的真相。”“那是你认为的,我只是把我看见的还原出最真实的。我没说你们同居啊,堕胎啊。”王梦瑶盯着暖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