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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有幸听到一个故事,那是我的一位朋友。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就在那个院子正中偏右下角的亭中亭中,她坐轮椅上面无表情,眼睛无光,呆呆的,安安静静,给人一种距离感。

    敬老院里的爷爷奶奶都喜欢在一起扎堆聊聊天说说话,有说有笑的。

    就她不一样,她身边没有人。

    院里的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也没有人去和她打招呼。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她一定是那种喜欢惹事生非,没事找事,搬唇弄舌的人,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和她玩。

    我很抵触这样的人。

    后来才知道她只是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交流。她更喜欢独处。

    事情是这样的,在学校组织的一次社团公益活动中,我们正前往离学校最近的敬老院做慰问活动,说是为了促进青少年和老人之间的感情交流和建立和谐,美好,有爱的社会。在我当时的认知中,我认为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一定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就给人一种‘这人一定不好相处’的感觉。

    有一次我的手帕掉了,微微拂过的轻风把它吹到了她的身旁,确切的说是落在了她那许久不曾清洗满是灰尘和泥土的转轮上,我只能硬着都头皮去和她打招呼,她说我手帕上的木香花绣得很好看,而我出于礼貌答应下次来的时候送一条也绣木香花的手帕给她。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交集,再后来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对彼此都有了印象,可以相互问候,聊聊家常的那种。

    在一次闲聊中谈到了她年轻时候出过的一次车祸。

    我记得那一次好像是临近端午吧,我把我在学校参加的社团活动的参与过程和妈妈分享的时候顺便交代了我在敬老院有一位很聊得来的朋友,我当场提议我等会可以去看看她吗?

    由于端午就近在咫尺总不好空手过去,所以就零零散散、杂七杂八的都买了一点,提个醒,粽子是必不可少的。

    从楼下的公交车站台程民生路926号到广福路只需要过五个站台,下了车后向右直走大约十几步然后过天桥到公交车站台的对面,绕过站台来到背面下台阶。

    下了台阶后你抬头看向右下方看去就会看到一个巷口。巷口的宽度可以容许俩辆小型轿车同时交叉而过,巷口的两边高高的围墙拔地而起,它们是由一大块一大块的顽石组成。

    即使围墙的顶层有绿色的透明啤酒残渣片驻扎在那里,好像也挡不住院里的植物想要越过围墙看看除了院里的风景之外的世界,纷纷都从院里冒出头来。

    沿着人行道往深处行走大概六分钟就到了,一进门我就去和院长打了招呼,并说明了基本情况,她准许我看望,我坐电梯来到了二楼去她的房间找她,发现她不在我就问了隔壁的奶奶,在得知她楼顶后,我就上楼顶去找她了。

    刚出楼梯门就透过窗户看见了她,她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

    我知道她喜欢安静和独处,但她总这样,从背面来看总有一种莫名的沧桑和孤独感。

    我小跑过去:“奶奶,您老怎么跑到这来了。”

    她穿着紫色带着小花纹的衬衣,黑色的宽松休闲裤。没有抬头看我,只是默默地摆弄她种植的花草,她问:“今天不上课啊?”

    我当时心情好,所以语气自然也就欢快了些:“端午当然放假了,所以我来看看您呀。”

    她放下了手中的一个生锈的银色小餐勺,带有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回道:“我问了隔壁的陈奶奶,然后我让姜姐姐带我来的。”姜姐姐是敬老院的一名护工,大家都这么叫她。

    楼顶上的风总是比楼下的风来得更清爽凉快,更何况我们是在楼顶侧面的一个耐力板露台棚里。我想:如果给我一张席子和一张毯子的话我一定能秒睡。

    我们俩人在沉默了一小会后,她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当时我和妈妈在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