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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鬼爷是这一片过路水境的主人。

    既然说是主人,那他也是有主人应有的排面。

    这内有个规矩,每当有人进去过路水境那就上交一种物品,那坑里的人就是他向过境之人所要的‘过路费’。

    这个物品也可指任何的东西,并不一定非得是人。

    但交人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不为别的;就为这白鬼爷喜爱以人为祭品,这是其一。这其二,就是白鬼爷是快老姜,见多识广,一般要过境的人都交不出什么白鬼爷看得上的东西。

    所以刚刚绿女交给他的那个黑红点的小圆球他多半是没看上,或者是说:他在那东西和余轻清之间选择了余轻清。

    向来都是他说第一没人敢说二,做的选择也是很少有改的。现在余轻清算是他点名要的人,就算是绿女也只能敬他三分。

    不过,绿女还要拿余轻清交差,反正同样都是人。拿那小孩和余轻清做交换,也不是不行。

    话说到底,这能不能成还得看白鬼爷心情。

    此人常年累月生活在这生不见人,只有死尸的地方。生理性格早就不是正常人可比的,极其怪异扭曲,嗜痂成癖。他每天这又无事可做,于是乎就干脆当个闲神野鬼在这里等着来往的人为他提供所谓的‘祭品’。

    小孩子毕竟还小,哭了那么久许是哭累了,声音也是越发的小了。

    白鬼爷走向他,专门找干净的地方踩。步调缓慢,隐隐约约还带有攻击之意。百摆衣裙随风而起,在冥冥夜里倒是有几分像阴曹地府里的阴魂。

    余轻清没有预兆对着他大喊:“我可以留下来!你把那孩子给放了!”

    我可以留下。

    雨声很大,雷声也很大。

    此话一出,瞬间就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绿女低骂:“这个废物真是......看什么?把她给我弄下去!谁让你把她放出来的?”

    老者也是没想到这一层,也不顾得什么了,他向着她走近。一把抓着余轻清胳膊肘,作势就要把她拉入舱内。他在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就是一个泥菩萨,在这逞什么能?”

    余轻清想要救人是出于本心,绝不是作势。

    她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微怒对着正拉扯着她手肘的划行老者道:“你们把我带到这来不就是要拿我当‘过路费’吗?那就把我留下,放了那孩子!”

    她这看似很有义气担当的一句高话,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在看一个丑角在说出一句滑稽的台词。

    果不其然,绿女鄙夷一笑。只是轻浅一笑,但满是轻视,她极其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诶我们的余三小姐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她站在老者身后撑着伞雨点打不着她半分。

    她和余轻清对比十分明显;余轻清现在完全已经属于是全湿,绿女衣带还有些许飘飘然的。她目光从不离开余轻清,绿女直视着她。那双媚眼里满是的轻蔑还带有几份阴冷的看戏的神情,话语未尽,她又阴阳怪气道:“这里是可不是你们余府,你想怎样就怎样?我劝你呀那大小姐的架子给我收回去,留着点狐假虎威的威势用在暗岛的地室吧。就算到头来你还是要死也不是这!”

    在和老者相互拉扯的过程中,余轻清自然也能听到一二。但她总以为只要表达出她想做什么,并且一直坚持自己的意愿,那她所想的事就一定能成功。

    可她忘了,现在在这条船上,她并没有发言权。

    可她就是喜欢不撞棺材不落泪:“反正死哪不是死,这里和那座岛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