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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孤青从晕眩中清醒过来,脚刚踩实修真界的地,眼刚适应修真界的光,他就明白,他们摊上事了。

    一众考生和倚剑宗弟子围着他们,面色异彩纷呈。有的猝不及防,有的恐惧震撼,有的警惕防备到剑都快拔出,全都把“你们是凶手”写在脸上。

    纪冥风的剑落在了原地。

    他们凭空出现在剑旁,尸体就横在不远处。

    他们沐浴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纪冥风还满不在乎地去捡他的剑。

    这举动惹得人群激奋起来,伸手指着说他就是凶手。

    云渡和方炽站得笔直,浩然和冰寒的气势压着场,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有动作。幸亏如此,才未叫纪冥风被就地正法。

    纪冥风一言不发,似乎懒得解释,也许习惯了这种流言蜚语。雷夜鸣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这样,墨孤青可不想这样。他要保住纪冥风,纪冥风确实杀了人,但他没有做错,是对方意图害他在先。

    墨孤青脑海里接连闪过话本故事,编造了很多开脱的理由。例如他们撞见发狂的灵兽杀人,被抓走了。又或者有妖族入侵,带他们去了妖界,他们才刚逃出来。

    末了他发现,此刻说出这些,无从查证,只会被当作离谱的瞎编。说出事实,说不定能从纪空易那里有所突破,乃是最优解。

    实话实说就行!

    他上前一步正欲开口,方炽突然冲过来将他抱进怀里,紧得他一口气没上来,一时间没说出话。

    “没事吧。”方炽按着他的后脑,“我真怕你出事。”

    墨孤青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松一些:“松点,松点,我没事。”

    方炽松开他,目光仍黏在他身上。之前被他一身凛然气势震慑住的人,此刻都为他这份浓烈的担忧感到惊奇。

    钟声响起,考核结束,众人纷纷往回走,有人在溪边发现了这具尸体。人渐渐都聚集在这边,有当日在酒楼里见过纪冥风和地上的人起冲突的,直言肯定是纪冥风下的手。

    方炽穿着倚剑宗高等弟子的服饰,刚一来几句话就镇住了所有考生,稳住了场面。他发信号叫来云渡等人,云渡清点人名后,发现除了死掉的那人,还少了纪冥风、墨孤青、雷夜鸣三人。

    遗落现场的剑朴实无华,没有装饰,剑柄呈黑色。这样普通的剑见之即忘,没人记得它属于谁。

    它崭新如拭,毫无血迹,是不是凶器都不好说。

    方炽让他们保护现场,别动那把剑,和云渡商量让倚剑宗的弟子御剑去找人,又推算出此人死于一柱香前,让其他考生逐一报告一炷香前的行踪。

    虽然方炽也和地上的人起过冲突,但他一身凛然正气,处理事情有条不紊,众人对他丝毫怀疑不起来,反倒期待他捉拿凶手。

    待逐一排查完,嫌疑人减少。

    不料失踪的三人凭空出现。

    他们也才发现,原来有事情能让这位领导者失去从容的气魄。

    墨孤青往方炽旁边挪几步,和云渡对视,迅速组织措辞。

    他不清楚冥界和修真界有无过节,但人间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纪冥风是妖是鬼,说出来都对他不利。在事实上,还要加以润色。

    墨孤青看着云渡,镇静道:“云渡师兄,这个人违规袭击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出于自保,失手杀了他。那人不知留了什么后手,送我们去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回来。这样有罪吗?”

    云渡淡淡道:“自然无罪,不过需要对方袭击的证据。”

    他苦恼的正是此事。该怎么让纪空易松口呢?陈述一遍事实,会叫纪空易慌乱中露出马脚吗?

    正思考着,纪冥风来到他身侧,向他点了点头,按着腰间的剑对云渡道:“丞相,此人先偷走我的信号,我本不欲理会,他却又意图抢我的核心,我不得已杀之。我的信号应该在他身上,可否作为证据。”

    丞相?墨孤青注意到这个称呼,看了看云渡,他这师兄原先是景元国的丞相啊,难怪这样持筹握算、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