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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交集,楚墨尧怎么也没有想到裴钰会突然登门,一时间脑子卡壳,直到裴钰主动提及才发现自己失礼了。

    “寒舍简陋,还望小侯爷莫要嫌弃。”楚墨尧赶忙侧身让出一条路,赶鸭子上架似的将裴钰这尊大佛迎进门。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小院里只点了一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小心!”

    裴钰一进门,就险些被绊倒,好在反应快,才没有摔倒丢大脸。

    “小侯爷您没事吧?”

    楚墨尧心头突突直跳,这尊大佛如果摔出问题,他们五人也不必回家了,直接进大狱吃牢饭吧!

    “没……没事。”裴钰故作镇定,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缓了一会儿,他们继续往里面走,裴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宅子不大,总共五间房,围成一个院子,一眼便看完了。

    裴钰借着微弱的光悄咪咪打量院子,多看两眼不由露出嫌弃的神情,这里还真是又小又破。

    正看着,程磊的大嗓门就从厨房传出来,问道:“阿尧,这么晚是谁来了?”

    一边喊他还一边走出来,起初没看清,距离更近些便看清楚了来人长相,程磊的笑容也瞬间僵在脸上。

    他虽然只见过裴钰一面,但也就那一面,印象可以说坏极了。

    “这是小侯爷,还不快出来拜见?”楚墨尧故意介绍得很大声,其他人听到也纷纷走出来,向裴钰见礼。

    他们都是见过裴钰的,也懂得在京城之中,权势地位大过一切的道理,即便心中不情不愿,也乖乖行礼,随后站在一旁,腹诽裴钰闲得没事干,到处乱跑。

    “诸位不必多礼,也怪我,听到一个好消息便不请自来了。”裴钰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着,突然有种奇怪的味道嗅入鼻腔,“咦,什么味道?”

    闻言,其他人也跟着吸了吸鼻子,确实闻到了一股怪味。

    “坏咯,菜糊了。”

    其中一个车夫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炒的菜还在锅里,立马转身跑进厨房,其他人面面相觑,都看向裴钰。

    “菜糊了?我还没见过烧糊的菜,我们也去看看吧!”裴钰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没见过做饭过程,一听说菜糊了,便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一看,他还看上瘾了,如此有生活气息的场景,他还是头一回见,当即决定留下来与楚墨尧他们一块吃饭,也不管人家到底做没做他那份。

    一顿饭下来,裴钰赞不绝口,吃得比楚墨尧还多,离开时还依依不舍。

    “楚兄,还是你们够意思。”

    “粗茶淡饭,小侯爷不嫌弃就好。”楚墨尧其实没吃饱,但还是要保持笑容继续应付。

    “楚兄过谦了,大壮做的饭比我们侯府厨子好吃,我看也别做什么车夫了,到我们府上做厨子吧!月银少不了他的。”

    楚墨尧心中颇为无奈,耐着性子送裴钰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松了一口气。

    待他回院子,同伴几个就七嘴八舌吐槽起裴钰来,几人都要饱不饱的样子,只能重新下几碗面一块吃。

    饭后,裴钰登门一事就算揭过去了,大家各回各屋,伴着初夏时节的薄热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程磊锁上宅院大门,两辆马车一匹马慢悠悠地驶出小巷,朝着城门口方向去。

    不同于来时的深冬寒冷,回程是在夏季,越往南走,天气越闷热。

    一阵阵热浪袭来,让人有种窒息之感。

    程磊是北地凉州人,最受不了热,深冬骑马他还能坚持,夏日高温骑马他就完全受不了,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马车内,缓解些许燥热。

    “七月这是什么鬼天气,丢个鸡蛋在外边都能熟吧?”程磊一边擦汗,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

    按照行程计算,他们今日可入禹州城,还有三几日就能回到松阳镇。

    越是靠近目的地,心中的迫切感越强烈,整整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家中可还安好?

    因为他们一路走过来会住在驿站之中,行程速度也会不定时传回禹州,所以当楚墨尧一行人入城之后没多久,知府便遣人来客栈邀请他们参加晚宴。

    楚墨尧与董浔没有拒绝,笑吟吟地应下了。

    于是,他们按时参加,直至深夜才带了一身酒气回来。

    翌日拂晓,程磊早起就将所有人都喊起来,因为还要继续赶路。

    楚墨尧不胜酒力,有些头痛,艰难爬起来,草草用了顿早饭,打算在马车上补眠,董浔也是如此考虑。

    因两个镇并不在同一条路上,所以行至一半,大壮载着董浔往另一个方向走,在岔路口分道扬镳。

    随即到了青乌县,再往前就是松阳镇,望着不远处的小镇,马儿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收到探花郎衣锦还乡的消息,几乎整个镇的人都聚集在路口等候,他们忙碌了一整日,将小镇道路布置一番,红绸红灯笼挂满街道,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温念从楚墨尧离开松阳镇那日开始,就数着时间过日子,每天盼着他早些回来,思念一天天积累下来,到如今早已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