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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们去朱家,死胖子太不要脸了。”

    温澈跟着附和,一脸愤然,恨不得自己赶紧长大,能有力气将朱大贵打一顿,出出气。

    “姐,你在家等好消息,我跟爹要去找朱家人理论,还是我们阿尧哥哥好,都是一样的大,阿尧哥哥都考中童生了,死胖子啥也不懂,人也坏,坏!”

    温澈又重复了一遍“坏”字,他是个话唠,一旦给他一个话题,他就能引申出很多很多话,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牵着父亲的手,骂骂咧咧地往外面走,还不忘回头跟姐姐说再见。

    “姐,你等我们回来。”

    温念心头发暖,目送父子两的身影离去,回家将剩余的猪肉拿出来,继续卖。

    就这么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父子两回来,温念心中疑惑,过去理论也不至于那么久吧?

    陈寡妇母子俩没脸没皮的,又心思不正,爹爹跟阿澈不会被缠上了吧?

    而且爹爹嘴笨,阿澈容易怂,温念心思流转,突然间感觉让爹爹和阿澈两人去找陈寡妇理论讨公道的做法不太明智,这么久不回来,没准就是被缠住脱不开身,说又说不过,走又走不掉。

    思来想去,温念是越想越不放心,不停朝路口张望,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将余下的两块肉收起来,锁上门,在墙角处随手捞起一根细柴,不带犹豫,直奔长柳巷朱家。

    隔得不算远,走路一刻钟左右,还没走到路口,温念就听到巷子中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细听之下,陈寡妇的大嗓门哭嚎格外清晰。

    温念不由蹙起眉头,总觉得心里那点猜测得到了印证,赶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进入巷子,正好看到陈寡妇抱着温大沉的手臂撒泼,而温大沉整张脸憋得通红,当真是想逃也逃不掉。

    而阿澈,因为年纪还小,身形也小,正被朱大贵紧紧抱着,力道悬殊之下不停挣扎,愣是纹丝不动,处境没有一丝变化。

    看到这样一幕,温念怒从心起,提着细柴就往前冲,手臂不停摆动,趁朱大贵不备,连抽了三四鞭,只抽得朱大贵嗷嗷叫,当即松开温澈,自顾不暇,一心躲避温念没有章法的进攻,那反应,说是哭爹喊娘也不为过。

    他们的动静太大,直接打断了陈寡妇撒泼的发挥,看到儿子被温念堵到角落打,陈寡妇也顾不得温大沉,骂骂咧咧焦急地跑过去:“你个贱蹄子,竟敢打我儿子,看老娘不抽你。”

    事情发展至此,如同一场闹剧,而且越闹越大,同巷子的居民纷纷探头探脑瞧热闹,不少人目睹了温念泼辣的行径,皆惊得目瞪口呆。

    还没从惊讶中走出来,就见温念挺着小身板大声的和陈寡妇对骂起来,有些骂人的话其实温念自己都不太能理解,但是从小到大没少听别人吵架,便记住什么就骂什么。

    陈寡妇气急,越骂越难听,还有许多是温念从未听过的话,到最后,竟然还想动手。

    孩子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了,温大沉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顿时黑下脸了,一把抓住陈寡妇的手腕,将人甩到地上,大吼一声道:“别逼我打女人。”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温大成震慑到了,他的表情告诉大家,他说到做到。

    陈寡妇坐在地上,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整个人也从怒火之中沉静下来,她抬眼看了看温大沉父子三人,就看看自家缩到墙角处的胖儿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有,管好你的嘴,我家阿念绝对不可能嫁给你家朱大贵,什么东西。”温大沉还想多骂几句,但是他嘴笨,实在想不出还能骂什么?

    “呸”了一声,牵着儿子带着女儿离去。

    温澈脱离朱大贵魔爪之后,就一直躲在父亲身后,狐假虎威地跟着“呸”。

    他们一家子离开后,陈寡妇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依旧坐在地上,双手拍地,哭嚎道:“太欺负人了,欺我孤儿寡母,要命咯,还有没有天理……”

    长柳巷其他人也纷纷关上门,在家中小声议论,看了这么一场大热闹也足够他们茶余饭后谈论大半个月了。

    从那以后,温念泼辣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松阳镇,来买肉的人都会好奇地打量温念。

    一开始温念的心里会很不舒服,她不喜欢别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带了某种目的,还会看到人在不远处盯着他们铺子窃窃私语,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

    她心里很难过,明明他们家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也不想这么泼辣,只是她如果不凶一些,别人就会欺负到他们头上,把他们当软柿子捏。

    凭什么?

    温念情绪低落了好多天,今年的生辰过得并不快乐。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也就慢慢想通了。

    泼辣就泼辣吧!起码这样子别人不敢轻易欺负她,他们家是好说话,但不是傻子。

    想明白了,温念的内心想法也跟着通透起来,她就好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在吵架和怼人方面的能力日益精进,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怼得陈寡妇想吃肉都不敢上门了。

    镇上这半个月的变化,倒是让回来过年的楚墨尧意外,具体经过他还是在晚膳时间从爹娘嘴里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