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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路途遥远,又还未确定去向,楚墨尧就决定让家眷继续留在图县,自己带着小七与温澈跟随镖局入京。

    温澈这几年一直跟着小七习武,略有小成,加上他从未去过京城,得知此消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小七去过京城,所以还算淡定,不过,他心中也有不小担忧。

    他原来的身份见不得光,认识他的人整个大晋也没几个,就怕万一被人认出来,麻烦可就大了,没准还会连累楚墨尧他们。

    想了想,小七还是决定找楚墨尧谈一谈。

    楚墨尧听完他的忧虑若有所思,良久才问道:“你当真不知晓前主子是何人?”

    “嗯。”小七肯定地回答:“我们都是死士,听命行事,每日在打打杀杀中度过,给我们下达命令的是训练我们的人,真正的主子从未出现过。”

    顿了顿,小七继续回忆:“十二岁之后,我们都需要蒙上脸,每日都在反反复复自相残杀,胜者才能活下来。”

    “所以……所以,当时大家都在拼命,都希望自己能活下来,且每天对决的都是不同的人,故而……故而即便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相互之间也未必会认识。”

    “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一起训练的人都有可能认不出对方,更何况其他人呢!”楚墨尧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安抚小七说道:“且放宽心,记住了,你如今已不是谁的死士,你是你自己,是小七,是我们楚家的楚均安。”

    楚均安是小七如今的名字,虽然从未有机会使用,但他每次听到,都觉得非常安心。

    这个名字就是爹娘对他将来的期待,均安均安,一切皆安。

    “嗯。”小七黯淡的眸子再度有了光亮。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明日早起,莫要耽误了时辰。”

    楚墨尧攀着小七的肩膀,兄弟两一起走出书房门,各回各的房间。

    次日天还未亮,楚墨尧三人就匆匆起来吃早饭,路上要带的干粮,苏氏已提前准备好,也不用他们操心,他们只需要准备好自己的衣裳便可。

    饭后,楚添福给他们三人每人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碎银子,叮嘱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们得照顾好自己,荷包里装的是碎银子,方便日常使用。”

    “分开三份你们各自带着,以免丢失。用完了就跟你大哥、姐夫说,吃的用的都莫要委屈自己,咱家不缺那点钱。”

    楚添福说得豪气,阿澈、小七听得云里雾里,倒也没反驳,乖乖点了头。

    而楚墨尧听到他爹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爹这是越发放飞自我了,以前还会遮掩一下,如今就差把家当都摆出来,一个个子数给大家伙看。

    他不耐烦听他爹吹嘘,转身回房间寻温念。

    温念听到声响,抬眸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不必收拾太多,轻装出行便好,我们骑马赶路,三个月左右便能到达京城,到那时秋季,我们再买点厚实衣裳。”

    楚墨尧坐到床沿之上面对着温念,知晓她不想分别,现下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这一别得半年不能相见,你不打算跟为夫说些什么吗?”楚墨尧轻笑着将收拾好的包袱拎到床尾放置,自己挪到温念的身边,轻轻把她捞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没什么可说的。”温念情绪低落,赌气般嘟囔了一句,别别扭扭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嗯,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再抱会儿。”楚墨尧的脸颊窝在温念颈窝处,撒娇蹭了蹭,倒也没有强求。

    夫妻俩相拥,享受这别离前的静谧温馨时刻。

    卯时正二刻,温澈就在院子里大声催促:“姐夫,你们收拾好了吗?要出发了。”

    温澈从未去过京城,内心满是憧憬与期待,兴奋不已,早就将离别那点愁绪全部抛诸脑后,见不得楚墨尧磨磨唧唧。

    “姐夫,再不走就要吃午饭了,晚上赶不到客栈,咱们就得露宿野外喂蚊子,你快些。”

    催促了好几遍,楚墨尧夫妻才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

    “也就收拾几件衣裳,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这么磨蹭?赶紧的,赶紧的,该出发了。”

    温澈依旧没眼色地碎碎念,直到楚墨尧一记凉飕飕的眼神瞥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惹人烦,赶忙闭上嘴巴,露出尴尬又谄媚的笑容,生怕楚墨尧一气之下不带他入京了。

    “好了,阿澈说得对,该出行了。”苏氏望着儿子的目光满是不舍,只是她也知道儿子此行非走不可,这是好事,她很自豪。

    一家人将楚墨尧三人送至城门口,望着三匹骏马疾驰而去,渐渐化成三个黑点,最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待温念回过神,她才发现,原来,到城门口相送的并非只有自家人,还有许多自发前来的老百姓,不由心下感动。

    ……

    楚墨尧三人一路向北,途径大晋四大州城,翻过山林,路过平原,历时整整三个月终于到达繁华富贵的京城。

    “哇!这就是京城了。”

    三人勒马停在城门口不远处仰望那厚重庄严的城楼,温澈不由感叹。